水調歌頭·中秋(米芾的詞)

水調歌頭·中秋(米芾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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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中秋》是北宋詞人米芾的一首詞。借中秋賞月之機,表白了詞人為人的高潔,也流露了他對“從仕數困”的些許幽恨。詞的上片反覆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並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詞的下片,側重抒發詞人嚮往隱居生活之意,發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全篇用筆空靈迴蕩,而自有清景無限,清趣無窮,表現出米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的特有風格。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水調歌頭·中秋
  • 創作年代:北宋
  • 作品出處:《全宋詞》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米芾
  • 朝代: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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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作概況

《水調歌頭·中秋》,北宋米芾詞作。與蘇軾的《水調歌頭·中秋》同題牌名。

詞作原文

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淒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⑴,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⑵。可愛一天風物,遍倚欄乾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⑶枕臥江流。

作品注釋

譯文

中秋的時候,搗衣聲混雜著風聲,蟠蟀好像在思索高爽的秋天。我面對著這樣的景象,是不會學宋玉去紓解悲愁的。把淒涼的心意收拾起來,給每個酒樽里都倒上美酒,內心更加覺得抵不過這樣的幽靜。明月掛在南樓正是我覺得充滿情趣的地方所在。
悵惘這樣的胸懷,於是拿起笛子吹奏,笛聲的韻律悠悠揚揚。在這清平之時,良美之夜,就把這塊地方借給我讓我痛飲。看著這一天可愛的風景,我倚著曲曲折折的欄桿,宇宙在我眼裡也只是小小的浮萍。喝醉睏乏了就靠著枕頭臨江而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注釋

①砧聲:也作“碪聲”,搗衣聲。元好問《短日》:短日碪聲急,重雲雁影深。
②蟠蟀:蟋蟀的一種,宋代顧逢曾作《觀鬭蟠蟀有感》。
③高秋:天高氣爽的秋天。
④宋玉解悲秋:宋玉《九辨》: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
⑤興況:情趣,意趣。
⑥分付:分別付予,這裡指給酒樽分別倒酒。
⑦醽醁(líng lù):古代的一種美酒。
⑧清時:清平之時,也指太平盛世。
⑨金甌(ōu):酒杯的美稱。甌,杯子。
⑩闌乾十二:曲曲折折的欄桿。闌乾,即欄桿。十二,形容曲折之多。
⑪欹(qī):斜倚著,斜靠。

作品鑑賞

米芾,字元章,宋代大書畫家。據《揮麈後錄》記其為人:“滑稽玩世,不能俯仰順時”。這首詞就是借賞中秋之機,表白他為人的高潔。
米芾寫中秋賞月,卻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撇開月亮,先寫自己晚來的秋意感受。“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古人有秋夜搗衣,遠寄征人的習俗,砧上搗衣之聲表明氣候轉寒了。牆邊蟋蟀鳴叫,亦是觸發人們秋思的。李賀秋來》詩云:“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米芾這兩句著重寫自己的直覺,他是先聽到急促的砧聲而後感到颯颯秋風之來臨,因此,才覺得仿佛是砧聲送來了秋風。同樣,他是先聽到蟋蟀悲鳴,而後才意識到時令已屆高秋了。
接著,米芾說:“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宋玉《九辨》中有:“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名句,從此,“見落葉而悲秋”,便成為文人一種傳統的心態和崇尚。表現出他的曠逸豪宕的襟懷。他這句抝折剛健之筆使文氣為之一振。“收拾淒涼興況,分付尊中醽?,倍覺不勝幽”,因為砧聲和蟋蟀等秋聲,畢竟要給人帶來一種淒涼的秋意,而倔強的詞人不願受其困擾。所以,接著他要“收拾淒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了。可是“淒涼興況”偏不那么容易收拾,酒後反而心裡加倍感到不勝其幽僻孤獨。才說“不學宋玉解悲愁”,強作精神,是一揚,這裡“倍覺不勝幽”,卻是一跌,如此一來,作者聞秋聲而引起的內心感情上的波瀾起伏,就充分表露了出來。
上片結句:“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就在這個時候,一輪明月出來了。月到中秋分外明,此時,明月以它皎潔的光輝,把宇宙幻化為一個銀色的世界,也把作者從低沉壓抑的情緒中解救出來,於是詞筆又一振。至此,詞人才托出一輪中秋月點明題意。“多情”二字是在詞人的感情幾經折騰之後說出的,極其真切自然,使人感到明月的確多情。在反覆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
詞的下片,側重抒發詞人嚮往隱居生活之意。寫賞月時自己在月光下“橫玉笛”、“倒金甌”、“倚欄乾”乃至“醉困不知醒”的情景。“悵襟懷”的“悵”字承接上下片,巧妙過渡,既照應上片“不勝幽”的“淒涼興況”,又啟下片的賞月遣懷。“橫玉笛,韻悠悠”,玉笛聲本富有優美情韻的,而在大放光明的中秋月下吹奏,那更是妙不可言,可是詞人馬上想到要藉此清時良夜,痛痛快快大飲一場。“遍倚欄乾十二”,說明他賞月時間之長,賞覽興致之高,於是他不由神與物游,生髮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
“宇宙若浮萍。宇宙如此之大,作者卻視之若浮萍,不只見出他心胸神思飄逸,更是物我合一之際內心的真實感受,讀來令人心弛神往。境界如此之美,興致自然更高,於是詞人不覺豪飲大醉。結句“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不再寫賞月飲酒之後的種種,以不結之語收束了全詞,給人留下巨大的想像餘地。這首詞自東坡著名的同題詞之後,能獨樹一幟,勇於創新,確有其獨特的妙處:賞月不寫月華,偏道個人“對景”之感,清景之中見出清趣,頗值用心玩味。
《宋史·米芾傳》說:“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又不能與世俯仰,故從仕數困。”米芾這首中秋詞,寫法巧妙,除上片結拍點出“明月掛高樓”外,字面上再沒有“月”字出現,然而卻使人感到如置身在月光的整個銀色世界之下的優美境界之中,寫得清空而不質實,正體現了他“不蹈襲前人軌轍”的創新精神,表現了米芾的特有風格。

文學賞析

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淒涼興況,分付尊中醽,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可愛一天風物,遍倚欄乾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
米芾是北宋的書畫家,每逢外出遊玩,船頭高掛“米家書畫船”的字幅,可見其氣質是有幾分超然凡俗的。米芾填寫的詞雖然不多,但是也正如他這種瀟灑神采,字句“不裝巧趣”,能夠寫得沉著痛快,不求機巧,不索趣味,而自得真境。這樣的藝術觀念是尋求本真、自然、恬淡的內在生命力。
縱看宋代的歷史,能保存內心天真自然,執著性情的詞人,是很少的。因為時局和生活的困頓總會掀起波浪,湮沒詞人的聲音。
第一句“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砧聲,是指搗衣之聲。在古代的夜晚,砧聲和蟋蟀是與秋思聯繫在一起的。米芾是性情之人,也是超然之人,眼界開闊,既是收藏家亦是金石家,交遊天下涉獵之廣,都讓他有更為巧妙的藝術構思能力去寫出這秋思的傳神之處。“不學宋玉解悲愁”,他不學楚國的宋玉,覺得宋玉的悲愁仍然是局限在一個個體的呼號、呻吟,境界小了許多。米芾對景飲酒,樽中明月,他是不需要宋玉的那種抒情形式的,只管那落葉悲秋,只能陷入傳統的窠臼。
米芾生性有玩世不恭的一面,自然不會順著陳腐的詞調來寫。他甚至大叫“老厭奴書不換鵝”,有著嚴謹的藝術創作態度,天資學力都很看重,否則想成為“宋四家”之一,那還真的比登天還要難上幾分。這樣的性格和脾氣,是不會隨波逐流寫庸常詞牌的。筆底有神,心中有意,這才是米芾的創作狀態。在磨墨臨案的那一刻,天地就已在胸懷。“功名皆一戲,未覺負平生”,這才是詞人內心的真境界。
米芾的藝術敏感在詞篇中也是有深刻體現的。秋思襲上心頭,借酒寫愁,而非消愁,僅此一點便能夠說明米芾的獨特之處。秋風中砧聲陣陣,蟋蟀鳴叫,都是自然之中能夠激起人的內心淒涼的一面,但在米芾的感覺中,是“倍覺不勝幽”,並沒有因此陷入思慮之中不能自拔。而後一句正是如此。米芾知世間自有多情之人,多情之事,身在此景此境,仰看夜空,這便是“須入乎其內又出乎其中”的超絕。
從個體的角度來看,一個詞人,書法家,他仍然是孤獨的一人。他所能依靠和憑藉的只是內心不斷燃燒的理想、激情。
做一個心地簡單的詞人,筆下是處處真機,揭示著人生的愉悅、苦難。米芾以詞人的身份出現在讀者的視野時,他是苦難的化解者,容納者。以他的心懷和魄力,以他的天生性情,無拘無束的自我意識。
明月從樓角升起,秋葉中皎潔明亮的光澤,米芾內心的淒涼之意漸漸地退卻。這酒要比稼軒中秋飲酒通宵達旦來得濃郁,自嘆人間多情,天涯明月,米芾的詩意以才情勝出,以藝術直覺的敏銳而勝出。當然,這裡並不是著意比較稼軒與米芾飲酒境界的高低,而是在對照中體會米芾的詞中佳境。
米芾在藝術創造上崇尚意趣和個性,有著比較明確的藝術宗旨和原則。米芾自謂“不襲人一句,生平亦未錄一篇投豪貴”,這是一種高遠的藝術旨趣。襟懷滿是憂愁,竹笛悠悠,韻律平緩,米芾是不會陷入憤懣的。他總會有著曼妙的構思,輕巧的落筆,選一個清時涼夜,“醉困不知醒”,讓自己的心靈放鬆一下,體會那倚欄桿,唱金縷的意趣。說喝酒就喝酒,說賞月就賞月,米芾已經達到了天真自然的境地。而對於詞中的韻律平仄、銜接、過渡,都是舉手之間,杯盞落案,輕易之事。他的興致如此之高,以致可以從深情之中脫出身來,神遊這月明之夜。但須知這種“自成高格”的興致與妙趣,在北宋的詞人、金石家、畫家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的藝術才能。
古人說詞以境界為最上,米芾這首詞的境界就是神遊之境。他從城中的搗衣聲,蟋蟀的啁啾聲,達到杯中之物解閒愁的自由自在,筆法是玲瓏精巧的。他的詞有巧致有粗糙,相輔相成。依著欄桿把盞賞月,似乎要痛苦的暢飲這人間美酒,欲上青天,看盡月華。
看宇宙若是浮萍,這是一個意味無窮的比喻。讓讀者聯想到唐代張若虛的那句“人生代代無窮已”。這種時間意識,源自中國古代的人文傳統以及藝術家內心長期沉澱的憂患情懷。
每一個詞人在書卷中留下的字句,都是他們人生的迷局所在。那些情、愛、恨、瞞與騙都不能躲過他們流淚的雙眼。他們能看到細微的塵埃,也能看到天地銀河,萬古的長空,歷代的悲情,人間的苦惱。人生若浮萍飄零,宇宙則是古今一個瞬間,轉眼就是明朝清風。他神遊中秋明月夜,直到世界的盡頭,這般興致是在塵世落網中吟風弄月的才子不能理解的。神與物游,豪飲千秋,感嘆人生只是飄零,宇宙只是須臾瞬間,這是米芾的天性揮灑到濃情之處的爛漫。“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醉的狀態是介於醒與痴之間,人獨臥獨行於天地之間、江湖之上,看流水匆匆逝去,這就是米芾的心靈境界。有點像是仙人在宇宙中沉思,或者是米芾那超然的筆觸畫出的江雲山水。
宋代煙雨如織,明月當空,米芾的神遊是天真的。得意之時,忘卻心手,褒貶自在天外。
做一個天真的詞人,像是深山沙彌書童一般,在宋代喝酒,看花,倒也是人生的一種圓滿。

詞牌簡介

《水調歌頭》,是詞牌名之一,又名《元會曲》、《凱歌》、《台城游》、《水調歌》,雙調九十五字,上片九句四平韻、下片十句四平韻。唐朝大曲有“水調歌”,據《隋唐嘉話》,為隋煬帝鑿汴河時所作 。宋樂入“中呂調”,見《碧雞漫志》卷四。凡大曲有“歌頭”,此殆裁截其首段為之。九十五字,前後片各四平韻。亦有前後片兩六言句夾葉仄韻者,有平仄互葉幾於句句用韻者。

詞作格律

中仄仄平仄,中仄仄平平(韻)。
中平中仄平中,中仄仄平平(韻)。
中仄平平中仄,中仄平平中仄,中仄仄平平(韻)。
中仄仄平仄,中仄仄平平(韻)。
中中中,中中仄,仄平平(韻)。
中平中仄,平中平仄仄平平(韻)。
中仄平平中仄,中仄平平中仄,中仄仄平平(韻)。
中仄中平仄,中仄仄平平(韻)。
【注】前片第三、四句,後片第四、五句,可作上六下五,也可作上四下七。平仄可出入處頗多,須善掌握調配。

作者介紹

米芾
米芾(1051-1107)一名黼,字元章,號鹿門居士、襄陽漫士、海岳外史,北宋書法家、畫家,書畫理論家。祖籍太原(今屬山西),徙襄陽(今湖北襄樊),寓居潤州(今江蘇鎮江)。天資高邁,人物蕭散,好潔成癖。以母侍宣仁後藩邸,恩補浛光尉。歷知雍丘縣、漣水軍,以太常博士出知無為軍。徽宗時擢禮部員外郎,出知淮陽軍。所行多違世異俗,也稱“米顛”、“米襄陽”。善畫山水,自成一家,人謂“米氏雲山”。書法得王獻之筆意,與蘇軾、黃庭堅、蔡襄並稱“四大家”。大觀元年卒,年五十七。《宋史》、《東都事略》有傳。著有《寶晉英光集》八卷,《硯史》、《畫史》、《書史》各一卷。詞作有《彊村叢書》本《寶晉長短句》一卷。
作者畫像作者畫像
北宋時期,山水畫雖然已經較為成熟,但米芾覺得還是古今相師,大同小異,所以他信筆為之,多以雲煙掩映樹木,不取工細。其實這和米芾久居江南,見慣了江南煙雨濛濛的山水有關。他和兒子米友仁所畫山水,用潑墨法,參以破墨、積墨法,關鍵處用焦墨提神,被稱為“米家山水”,又稱“米點”。這種畫法把水墨大寫意的渲染技法提高了一步,對後世影響極大。
米芾號稱“米顛”,行事疏狂怪誕,表現在藝術上,則是極具個性特色。米芾有潔癖,洗完手後從不用巾擦,而是兩手自拍令乾。連選女婿都出人意表。有人名段拂,字去塵,米芾說:“既拂矣,又去塵,真吾婿也。”真就把女兒嫁給他了,所以他作畫從不作大幅,豎幅不過三尺,掛在堂上,椅背不會遮住下部,人從旁邊走過,肩上的汗也不會擦到畫上。
米芾是大書法家,書跡傳世很多,但習畫既晚,所作本不太多,在宋代就已經很難見到了,今無畫作留傳。倒是米友仁有《瀟湘奇觀圖》等傳世,可以一窺“米家山水”的風貌。

作者生平

介紹

米芾自幼愛好讀詩書,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加上天資聰慧,六歲時能背詩百首,八歲學書法,十歲摹寫碑刻,小獲聲譽。十八歲時,宋神宗繼位,因不忘米芾母親閻氏的乳褓舊情,恩賜米芾為秘書省校字郎,負責當時校對,訂正訛誤。從此開始走上仕途,自到1107年卒於任。米芾一生官階不高,這與他不善官場逢迎,又為人清高有關。米芾是一個有真才實學的人,不善官場逢迎。使他贏得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來玩石賞硯鑽研書畫藝術,對書畫藝術的追求到了如痴如醉的境地,他在別人眼裡與眾不同,不入凡俗的個性和怪癖,也許正是他成功的基石。他曾自作詩一首:“柴幾延毛子,明窗館墨卿,功名皆一戲,未覺負平生。”他就是這樣一個把書畫藝術看得高於一切的恃才傲物人。
米芾平生於書法用功最深,成就以行書為最大。雖然畫跡不傳於世,但書法作品卻有較多留存。南宋以來的著名匯帖中,多數刻其法書,流播之廣泛,影響之深遠,在“北宋四大書家”中,實可首屈一指。康有為曾說:“唐言結構,宋尚意趣。”意為宋代書法家講求意趣和個性,而米芾在這方面尤其突出,是北宋四大家的傑出代表。
米芾習書,自稱“集古字”,雖有人以為笑柄,也有讚美說“天姿轅轢未須夸,集古終能自立家”(王文治)。這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米氏書法成功的來由。根據米芾自述,在聽從蘇東坡學習晉書以前,大致可以看出他受五位唐人的影響最深:顏真卿歐陽詢褚遂良沈傳師段季展
米芾有很多特殊的筆法,如“門”字右角的圓轉、豎鉤的陡起以及蟹爪鉤等,都集自顏之行書;外形竦削的體勢,當來自歐字的模仿,並保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沈傳師的行書面目或與褚遂良相似;米芾大字學段季展,“獨有四面”、“刷字”也許來源
於此;褚遂良的用筆最富變化,結體也最為生動,合米芾的脾胃,曾贊其字,“如熟馭陣馬,舉動隨人,而別有一種驕色”。
元豐五年(1082)以後,他開始尋訪晉人法帖,只一年就得到了王獻之的《中秋帖》。這先人為主的大令帖,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他總覺得右軍不如其子。但生性不羈的米芾並不滿足於王獻之的字,早在紹聖年間就喊出了“老厭奴書不換鵝”,“一洗二王惡札”。米芾據說學過羊欣李之儀說,“海岳仙人不我期……筆下羊欣更出奇”。那么米芾學羊欣大概在卜居海岳庵,是元祐六年之後的事情了。
儘管如此,米書並沒有定型,近在元祐三年書寫的《苕溪帖》、《殷令名頭陀寺碑跋》、《蜀素帖》寫於一個半月之內,風格卻有較大的差異,還沒有完全走出集古字的門檻。直到“既老始自成家,人見之,不知何以為主”時才最後完成了自己風格的確立,大概在五十歲以後。
在定型的書法面目,由於米芾過於不羈,一味好“勢”,即使小楷如《向太后輓詞》也躍躍欲試。這“勢”固是優點,但同時又成了他的缺陷。“終隨一偏之失”,褒貶分明如黃庭堅者應該是比較客觀的、公道的。黃長睿評其書法,“但能行書,正草殊不工”,當時所謂“正”,並無確指,不一定是如今的“正楷”,倘指篆隸,倒也恰當。現存的米芾篆隸,的確不甚工,草書也寫得平平。他後來對唐人的草書持否定態度,又囿於對晉草的見識,成績平平自然在所難免。
米芾作書十分認真,不像某些人想像的那樣,不假思索一揮而就。米芾自己說:“余寫《海岱詩》,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信書亦一難事”(明範明泰《米襄陽外記》)。一首詩,寫了三四次,還只有一兩字自己滿意,其中的甘苦非箇中行家裡手不能道,也可見他創作態度的嚴謹。
米芾以書法名世,為北宋四家之一,若論體勢駿邁,則當屬第一。他的成就完全來自後天的努力。他三十歲時在長沙為官,曾見嶽麓寺碑,次年又到廬山訪東林寺碑,且都題了名。元祐二年還用張萱畫六幅、徐浩書二帖與石夷庚換李邕的《多熱要葛粉帖》。證之其書法,二十四歲的臨桂龍隱岩題銘摩崖,略存氣勢,全無自成一家的影子;三十歲時的《步輦圖》題跋,亦使人深感天資實遜學力。
米老狡獪,偶爾自誇也在情理中,正如前人所云“高標自置”。米芾自敘學書經常會有些故弄玄虛,譬如對皇帝則稱“臣自幼便學顏行”。但是米芾的成功完全來自後天的苦練,絲毫沒有取巧的成分,米芾每天臨池不輟,舉兩條史料為證:“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半刻廢書也。”“智永硯成臼,乃能到右軍(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鐘(繇)、索(靖)也,可永勉之。”他兒子米友仁說他甚至大年初一也不忘寫字。(據孫祖白《米芾米友仁》)。米芾富於收藏,宦遊外出時,往往隨其所往,在座船上大書一旗“米家書畫船”。
米芾晚年居潤州丹徒(今屬江蘇),有山林堂。故名其詩文集為《山林集》,有一百卷,現大多散佚。如今傳世有《寶晉英光集》。米芾能書又能詩,詩稱意格,高遠傑出,自成一家。嘗寫詩投許沖元,自言“不襲人一句,生平亦未錄一篇投豪貴”,別具一格為其長,刻意求異為其短。
米芾畫跡不存在於世,米芾自著的《畫史》記錄了他收藏、品鑑古畫以及自己對繪畫的偏好、審美情趣、創作心得等。這應該是研究他的繪畫的最好依據。
米芾的成功在於通過某種墨戲的態度和母題選擇達到了他認可的文人趣味。米芾意識到改變傳統的繪畫程式和技術標準來達到新的趣味的目的。究其原因:米芾首先是一個收藏宏富的收藏家,鑑定家,對歷代繪畫的優劣得失瞭然於胸,更多考慮的是繪畫本體的內容;而蘇軾首先是一代文豪,然後才以業餘愛好者的身份來發表他的繪畫觀,較多地以詩(文學)的標準來衡量、要求繪畫,固然不乏真知灼見,但終究與畫隔了一層。
所以後人多是把米芾當作畫家,把蘇軾當作美術理論家來看的。心中叨念的是蘇軾的畫論,而手中實踐的卻是米家雲山,儘管蘇軾有畫傳世而米芾一無所有。作為歷史研究,不能不指出米芾的美術思想遠比蘇軾超出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
其子米友仁書法繼承家風,亦為一代書家

藝術特點

米芾對書法的分布、結構、用筆,有著他獨到的體會。要求“穩不俗、險不怪、老不枯、潤不肥”,大概姜夔所記的“無垂不縮,無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變化中達到統一,把裹與藏、肥與瘦、疏與密、簡與繁等對立因素融合起來,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澤、風神俱全,猶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視整體氣韻,兼顧細節的完美,成竹在胸,書寫過程中隨遇而變,獨出機巧。
米芾的用筆特點,主要是善於在正側、偃仰、向背、轉折、頓挫中形成飄逸超邁的氣勢、沉著痛快的風格。字的起筆往往頗重,到中間稍輕,遇到轉折時提筆側鋒直轉而下。捺筆的變化也很多,下筆的著重點有時在起筆,有時在落筆,有時卻在一筆的中間,對於較長的橫畫還有一波三折。勾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書法中常有側傾的體勢,欲左先右,欲揚先抑,都是為了增加跌宕跳躍的風姿、駿快飛揚的神氣,以幾十年集古字的渾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於天真自然,絕不矯揉造作。學米芾者,即使近水樓台如者也不免有失“艱狂”。宋、元以來,論米芾法書,大概可區分為兩種態度:一種是褒而不貶,推崇甚高;一種是有褒有貶,而褒的成分居多。持第一種態度的,可以蘇軾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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