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書東流村壁

《念奴嬌·書東流村壁》是南宋詞人辛棄疾所寫的一首詞。該詞上片述說作者故地重遊,回憶當年曾與歌女在這裡分別時的情景。今昔之見,表達他無處訴說的滿腹離愁別恨。下片用誇張的手法,貼切的比喻。表現作者思念歌女的極其複雜的心情。這首詞是辛詞少有的婉約風格中抒情性較強的佳作。寫懷念一個與其有親密關係的家中歌女,是一首典型的抒發懷念之情的詞作。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念奴嬌·書東流村壁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辛棄疾
  • 作品出處:《全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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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念奴嬌1·書東流2村壁
野棠3花落,又匆匆4過了,清明時節。剗地5東風欺客夢,一枕雲屏6寒怯7。曲岸持觴8,垂楊系馬9,此地曾經別。樓空人去,舊遊飛燕能說。
聞道綺陌10東頭,行人曾見11,簾底纖纖月12。舊恨春江流不斷,新恨雲山千疊。料得13明朝14,尊15前重見16,鏡里花難折。也應驚問:近來多少華發17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念奴嬌:詞牌名,又名《百字令》、《酹江月》、《大江東去》,雙調一百字,上下片各四仄韻,一韻到底。
  2. 東流:東流縣,舊地名。治所在今安徽省東至縣東流鎮。
  3. 野棠:野生的棠梨。
  4. 匆匆:形容時間過得飛快的樣子。
  5. 剗(chàn)地:宋時方言,相當於“無端地”、“只是”、“依然”。
  6. 雲屏:雲母鑲制的屏風。
  7. 寒怯:形容才氣或才力不足。
  8. 觴:中國古代的一種盛酒器具。
  9. 系(jì)馬:指拴馬。
  10. 綺(qǐ)陌:多彩的大道,宋人多用以指花街柳蒼。
  11. 曾見(jiàn):曾經見過。
  12. 纖纖月:形容美人足纖細。劉過《沁園春》(詠美人足):“知何似,似一鉤新月,淺碧籠雲。”
  13. 料得:預測到;估計到。
  14. 明朝(zhāo):以後,將來。
  15. 尊:指酒器。
  16. 重見( jiàn):重新相見,重新遇到。
  17. 華發:花白的頭髮。《墨子·修身》:“華發隳顛,而猶弗舍者,其唯聖人乎?”

白話譯文

野棠花兒飄落,匆匆又過了清明時節。東風欺凌著路上的行客,竟把我的短夢驚醒。一陣涼氣吹來,向我的孤枕襲來,我感到絲絲寒意。在那彎曲的河岸邊,我曾與佳人舉杯一起飲酒。在垂柳下,我曾在此地與佳人離別。如今人去樓空,只有往日的燕子還棲息在這裡,那時的歡樂,只有它能作見證。
聽說在繁華街道的東面,行人曾在簾下見過她的美足。舊日的情事如東流的春江,一去不回,新的遺憾又像雲山一樣一層層添來。假如有那么一天,我們在酒宴上再相遇合,她將會像鏡里的鮮花,令我無法去折。她會驚訝我又白了頭髮。

創作背景

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注》,此詞可能是淳熙五年(1178年)自江西帥召為大理少卿時作。覽其詞意,當是作者年青時路過池州東流縣,結識一位女子,這回經過此地,重訪不遇,感發而作此詞。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上片頭兩句好像只是即景點明時令,信口吟成,其實並非隨意下筆。從下文知道,詞人前次來游,曾在此與一位女子有過一段情緣,但隨即就分手了。春夢無跡,那位女子,恰如野棠花那樣飄落難覓了,眼前之景與後文“鏡里花”之喻自然呼應,帶有象徵意味。“又匆匆”三字,說明時光“匆匆”的感慨,不僅為今而發,當初佳期亦如此短暫,又暗引下文“輕別”。清明過了依然東風料峭,夜間都有點冷得睡不著覺。“雲屏”多置於床前,故用以表示夜間睡眠。客中多愁,又觸物傷感,故夜夢難成,才有怯風畏寒之感。不說“客畏風寒”,卻說“東風欺客”,把客子孤獨少歡的處境和他難耐冷落愁悶的精神狀態寫出來了。然後,轉入回憶往事。寫往事,不先寫聚或游,而先寫散,寫別。“曲岸”二句,正寫那位女子為詞人餞行。臨別前,系馬登樓,舉杯勸慰,然後就這樣輕易地分別了。寫來十分感慨。“此地”二字,綰結今與昔。“樓空”二句,活用燕子樓典故;也化用蘇軾“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詞句,藉此交代離去者非男性朋友,而是“佳人”。“舊遊”。本應是回憶之重點,常人來寫,多作渲染,詞人偏不寫,只用虛筆輕輕一點,借典故中樓名燕子,化虛為實,用“飛燕能說”四字一結,以示當初兩情歡好種種難忘情景,除卻梁間燕子,無人知曉。構思全不落俗套,用筆空靈。
下片寫別後。承前先說佳人訊息。聽說有人在繁華的都市裡某府中見到過她。“綺陌”等於說錦繡的街衢,作者自然感傷不已:“舊恨春江流不斷,新恨雲山千疊。”“舊恨”,昔日匆匆離別;“新恨”,今朝物是人非。“春江”、“雲山”,都取眼前所見景象為喻;又各與今昔心情貼切:昔日放船遠去,別情依依,恰好寄情於長流之水;此時人分兩地,不可得見,總恨雲山重重,千里相隔。詞最後轉至對將來的預料。想到今後即使在某次宴會上能再見到她,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可以隨便親近了。“鏡里花”出佛家語,與“水中月”一樣,都是不可掇取的美好的虛像。人分東西,相思不相見,已多憾恨;樽前重見,卻視作路人,又當如何。這是深一層寫恨。末了又從對方的改變,想到自己的改變。對方的改變,自己是吃“驚”的,但沒有寫,而只從自己的改變使對方吃驚中補出。因為對方“驚問”前有“也應”二字,可見“驚”訝是彼此共同的,雖則原因不同。從感慨他人,轉到自慨身世,與開頭寫孤淒心情相合,首尾呼應。
此詞風格迥異之處不僅在其外表,而更在其氣質不同,字裡行間隱含著悲涼。它雖寫情事,卻不專為寄男女之情而作,作者的思想感情里本來就浸透了英雄投閒、報國無門的悲憤,不免觸處皆發,使得這首愛情詞自始至終透出一股悲憤情感。到後來,就亦比亦彼,渾然難分。同時,對於男女之情,稼軒所表現的也不是纏綿無法擺脫,而是把其一往情深歸之於感慨無限的喟嘆之中。其音調也不是低徊的,淒婉的;而是急促的,擊案赴節、一噴而出的。

名家點評

明代文學家卓人月徐士俊《古今詞統》卷十三:“欺”字妙。
清代詞家陳廷焯《雲韶集》卷五:起筆愈直愈妙。不減清真,而俊快過之。“舊恨”二句,矯首高歌,淋漓悲壯。悲而壯,是陳其年之祖。
清代詞人譚獻《譚評詞辨》卷二:大踏步出來,與眉山異曲同工。然東坡是衣冠偉人,稼軒則弓刀遊俠。“樓空”二句,當識其俊逸清新兼之故實。
近代文學家梁啓超《藝蘅館詞選》丙卷引:此南渡之感。
近代詩人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客途遇艷,瞥眼驚鴻,村壁醉題,舊遊回首,乃賦此閒情之曲。前四句寫景輕秀,“曲岸”五句寄思婉渺。下闋伊人尚在,而陌頭重見,托諸行人,筆致便覺虛靈。“明朝”五句不言重遇雲英,自憐消瘦,而由對面著想,鏡里花枝,相見爭如不見,老去相如,羞人文君之顧盼。以幼安之健筆,此曲化為繞指柔矣。

作者簡介

辛棄疾(1140-1207年),南宋詞人。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曾任耿京軍的掌書記,不久投歸南宋。歷任江陰簽判,建康通判,江西提點刑獄,湖南、湖北轉運使,湖南、江西安撫使等職。四十二歲遭讒落職,退居江西信州,長達二十年之久,其間一度起為福建提點刑獄、福建安撫使。六十四歲再起為浙東安撫使、鎮江知府,不久罷歸。一生力主抗金北伐,並提出有關方略,均未被採納。其詞熱情洋溢、慷慨激昂,富有愛國感情。有《稼軒長短句》以及今人輯本《辛稼軒詩文鈔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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