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蔚南

徐蔚南

徐蔚南原名毓麟,筆名半梅、澤人。江蘇盛澤人。中國散文家。自小與邵力子相識,為世交。後入上海震旦學院。留學日本,慶應大學畢業,歸國後在紹興浙江省立第五中學任教。1924年,由柳亞子推薦,參加新南社。1925年來上海,在復旦大學實驗中學任國文教員,並從事文學創作,以《山陰道上》,譽滿文壇。加入文學研究會。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徐蔚南
  • 別名:半梅 澤人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江蘇
  • 職業:散文家
  • 性別:男
簡介,著作,散文,香爐峰上鳥瞰,山陰道上,快閣的紫藤花,參考書籍,

簡介

原名毓麟,筆名半梅、澤人。江蘇盛澤人。中國散文家。自小與邵力子相識,為世交。後入上海震旦學院。留學日本,慶應大學畢業,歸國後在紹興浙江省立第五中學任教。1924年,由柳亞子推薦,參加新南社。1925年來上海,在復旦大學實驗中學任國文教員,並從事文學創作,以《山陰道上》,譽滿文壇。加入文學研究會。一年後在復旦大學、大夏大學執教。自1928年起任世界書局編輯,主編《ABC叢書》,共出版152種。抗日戰爭勝利後,主持《民國日報》的復刊工作,任《大晚報·上海通》的主編以及上海通志館的副館長併兼任大東書局編纂主任。建國後在上海文獻委員會任副主任。1952年1月逝世。與王世穎合著《龍山夢痕》、《都市的男女》等,譯作有《一生》、《女優泰綺思》等。
徐蔚南

著作

一九三三年秋,大病,朋友和醫生堅囑轉地療養,於是赴乍浦海濱,小住一月。乍浦是一個歷史的地方:明未清初時,正是
倭寇出沒之處;鴉片之戰時,是先上海為英人所陷;太平天國時,也演過爭奪戰;在建國方略裹是一個東方大港。這個歷史豐富的去處,景色也極迷人,那滿是松林的山,那日日在變換色彩的海,尤其是那海邊的沙爿(最長的有六里,稱六里沙爿,)真使人流連忘返。我一個人在海濱居住,每天除看海看山看天而外,便是寫信給朋友們,其中寫給亞雲的為最多,報告他們說乍浦的風景是如何的迷人。我把寄給亞雲的信印給大家看看,並以感謝給我恢復健康的乍浦。
寄雲的信目錄
小序
1寓所
2晚霞
3山上
4沙灘
5家畜
6長虹
7重九
8海闊天空
9鳥
10豐富的生活
11十月的最後一日
12蒲山
13月夜
14陰天
15看潮
16雨天
17無政府主羲者
18風
19捕魚
20蠅
21奇景
22拍照
23公事
24蠣黃
25廟宇
26早晚
27星期日
28謝謝乍浦

散文

香爐峰上鳥瞰

徐蔚南
我們公司里經理先生袁老闆自從春間到了越州以玉米,三個月工夫里,越州底名勝幾乎都被他游盡了。但是還有一處凡到越州來的人都要去一次的地方,他卻還沒有到過,就是那有名的會稽山中的香爐峰,他已幾次想去,但沒有機會。曾經去遊覽過的華先生故意對他說山峰怎樣奇峭,風景怎樣美麗。吃飯的時候他要問人家肯不肯伴他去游一次,那位華先生便插嘴說:“香爐峰底風景真好,真真好,非去游一次不可!”袁老闆想去遊覽的心自然更加熱烈,可是總沒有人伴他去。上星期三吃早飯的時候,他又說要到香爐峰去,仍沒有和他作伴。恰巧這天我把應辦的事務辦好了,我便對他說同他去。我們決定要去之後,自然而然有人要來加入了,加入的人就是那挑逗袁老闆的華先生。
香爐峰委實很壯麗,昨年秋季我已去過三次了,若然風景不好,我也不肯幾次去勞力了。我還記得第一次去游的情景,我和同游的人走下山腳之後,遇見一條泉水的時候,我們因為走的腳太熱了,大家都脫去了襪子到泉水裡洗足。汗出過多的腳一浸到冷冽的泉水裡,比吃冰淇淋還要爽快百倍,我仍想著那條泉水呢。第二次去的時候,大家乘著上山轎,就是只有二支粗竹,一塊小方板的轎子,有山的地方大抵都有這種轎子的。但是我底朋友卻初次看見,定要把這種轎子攝一葉小影,可惜拍了回來洗不出。另一第攝取個香爐峰的,倒清清楚楚;香爐峰真箇像只香爐,方方的一塊岩石突出的尖峭的山峰上,誰都首肯說這是名副其實的。登山的路大抵有好幾條,有的是大道,有的是羊腸,有的是險峻的,有的是比較平坦的,香爐峰上的路當然也是如此的。這次我們和袁老闆去走的,是山後西北面的一條小路。起初,雖然在荊棘叢中走,但路還平,到後來路漸漸地高了,走到一條大路上了。路上雖然沒有刑棘,但也沒有樹木,太陽毫不留情直曬在我們身上。我稍稍有些乏力,但不十分苦。袁老闆的又長又大的身軀卻受累了。平日間,人家看見他的身子好壯健,威風凜凜的,如今登山卻不及我們小身體底敏捷了,他總跟在我們後面,離開十幾丈遠幸而已走了一半路,已到了山腰裡的中天竺了,大家便坐下來休息。華先生忙著把草帽來打扇;他看見一尊菩薩面前的一方匾上寫著“上有青天”,他便說道:“不對!不對!上有屋頂,哪能里青天!”說了這一句話後,倒不作聲了。過了十幾分鐘,我們再走上去,走到一處,見有二方岩石橫堵在路上,中間的一條通路,只容一個人底身體進出。在這二方岩石下撐著許多的小樹枝,他們不知道撐著這種小樹枝的道理,我早來越州十幾個月卻已知道其中的意義了。原來老太太們年紀老了,背脊時要酸痛,據說若將樹枝去撐在那二方岩石下便可免除背痛。華先生聽了我底話,便說道:“彎了身子去撐樹枝,老骨頭‘格’的一響,那么真要背脊痛了,這真是叫做‘要好勿好’了。”他仿佛經驗過的一般。
走到瘦牛底地方,山路真是很危險,“一失足”便要“成千古恨”的,好得兩旁都有鐵欄桿,走時膽就壯了。華先生將他底手杖向欄桿上擊,清脆的聲音要延長到五六秒鐘。
終於登上山巔了。山巔上的廟宇是南天竺,據說唐朝時候就有的了。香案上排列著十多個簽筒,華先生對觀世音娘娘鞠了一個大躬,便向簽筒抽出一枝簽來。他求籤的玩意兒是老弄了。是要到越州來,經過杭州的時候,他到月下老人底廟裡去求了一枝簽,簽經上說道:“兩世一身,影單形只。”好可憐!幸而他已娶三四年了,這番他在觀音娘娘前求籤大抵是為求子吧。他抽出簽了之後,卻不去對簽經,或許他恐怕觀世音娘娘底說話類似月下老人底說話嗎?
在香爐峰頂□望四周底風景畢竟不差,四周底青山如波濤一般地起伏,山下的紅色廟宇在萬綠叢中更覺非常鮮艷。縱橫的田畝碧綠的一方一方接連著,齊整的比圖案畫還要好幾倍。煩囂的市聲一點也聽不到了,只有樹葉底低語聲,枝頭小鳥底歌唱聲,村犬底遙吠聲:這種種聲響多么自然,多么感人!
回頭望,城中的塔山那邊,龍山上的望海亭那邊,密重重的房屋擠在一起,煙塵繚繞,有如包在濃霧時里;這兒山峰上有清朗的天空,有熱力無量的太陽,有令人爽利的輕風,兩地相較,那城市真是“狹的籠”了。
袁老闆背倚在岩石上,時而遙望四周,時而俯視千尺下的蜿蜒的小路。他也不勝讚美這山知底峭拔了。
下山時,我們是從東北的一條砌成階級的路下去的。這條路上清涼的多,太陽被左方底山遮去了,而且路旁有茂盛的竹林。晴蜓粉蝶不時在我們面前飛舞,濃郁的花香四處飄蕩著,小鳥底囀聲,清脆宛轉,上山時勞頓的兩條腿,此刻輕捷的多了。

山陰道上

□徐蔚南
一條修長的石路,右面儘是田畝,左面是一條清澈的小河。隔河是個村莊,村莊的背景是一聯青翠的山崗。這條石路,原來就是所謂“山陰道上,應接不暇”的山陰道。誠然,“青的山,綠的水,花的世界”。我們在路上行時,望了東又要望西,苦了一雙眼睛。道上很少行人,有時除了農夫自城中歸來,簡直沒有別個人影了。我們正愛那清冷,一月里總來這道上散步二三次。道上有個路亭,我們每次走到路亭里,必定坐下來休息一會。路亭的兩壁牆上,常有人寫著許多粗俗不通的文句,令人看了發笑。我們穿過路亭,再往前走,走到一座石橋邊,才停步,不再往前走了,我們去坐在橋欄上瞭望四周的野景。
橋下的河水,尤清潔可鑑。它那喃喃的流動聲,似在低訴那宇宙的永久秘密。
下午,一片斜暉,映照河面。有如將河水鍍了一層黃金。一群白鴨聚成三角形,最魁梧的一頭做嚮導,最後的是一排瘦瘠的,在那鍍金的水波上向前游去,向前游去。河水被鴨子分成三路,無數軟弱的波紋向左右展開,展開,展開,展到河邊的小草里,展到河邊的石子上,展到河邊的泥里。……
我們在橋欄上這樣注視著河水的流動,心中便充滿了一種喜悅。但是這種喜悅只有唇上的微笑,輕勻的呼吸,與和善的目光能表現得出。我還記得那一天。當時我和他兩人看了這幅天然的妙畫,我們倆默然相視了一會,似乎我們的心靈已在一起,已互相了解,我們的友誼已無須用言語解釋,——更何必用言語來解釋呢?
遠地里的山崗,不似早春時候盡被白漫漫的雲霧罩著了,巍然接連著站在四圍,青青地閃出一種很散漫的薄光來。山腰裡的寥落松柏也似乎看得清楚了。橋左旁的山的形式,又自不同,獨立在那邊,黃色里泛出青綠來,不過山上沒有一株樹木,似乎太單調了;山麓下卻有無數的竹林和叢藪。
離橋頭右端三四丈處,也有一座小山,只有三四丈高,山巔上縱橫都有四五丈,方方的有如一個露天的戲台,上面鋪著短短的碧草。我們每登上了這山頂,便如到了自由國土一般,將鎮日幽閉在胸間的遊戲性質,盡情發泄出來。我們毫沒有一點害羞,毫沒有一點畏懼,我們盡我們的力量,唱起歌來,做起戲來,我們大笑,我們高叫。啊!多么活潑,多么快樂!幾日來積聚的煩悶完全消盡了。玩得疲乏了,我們便在地上坐下來,臥下來,觀著那青空里的白雲。白雲確有使人欣賞的價值,一團一團地如棉花,一卷一捲地如波濤,連山一般地擁在那兒,野獸一般地站在這邊:萬千狀態,無奇不有。這一幅最神秘最美麗最複雜的畫片,只有睜開我們的心靈的眼睛來,才能看出其間的意義和幽妙。
太陽落山了,它的分外紅的強光從樹梢頭噴射出來,將白雲染成血色,將青山也染成血色。在這血色中,它漸漸向山後落下,忽而變成一個紅球,浮在山腰裡。這時它的光已不耀眼了,山也暗淡了,雲也暗淡了,樹也暗淡了,——這紅球原來是太陽的影子。
蒼茫暮色里,有幾點星火在那邊閃動,這是城中電燈放光了。我們不得不匆匆回去。
選自《中外散文·在心靈上散步的美神》夢雲編著 湖北美術出版社
被選入北師大版國小五年級下冊十單元語文天地拓展閱讀。

快閣的紫藤花

徐蔚南
細雨濛濛,百無聊賴之時,偶然從《花間集》里翻出了一朵小小的枯槁的紫藤花,花色早褪了,花香早散了。啊,紫藤花!你真令人憐愛呢!豈令憐愛你;我還懷念著你的姊妹們——一架白色的紫藤,一架青蓮色的紫藤——在那個園中靜悄悄地消受了一宵冷雨,不知今朝還能安然無恙否?
啊,紫藤花!你常住在這詩集裡吧;你是我前周暢遊快閣的一個紀念。
快閣是陸放翁飲酒賦詩的故居,離城西南三里,正是鑑湖絕勝之處;去歲初秋,我曾經去過了,寒中又重遊一次,前周復去是第三次了。但前兩次都沒有給我多大印象,這次去後,情景不同了,快閣的景物時時在眼前顯現——尤其使人難忘的,便是那園中的兩架紫藤。
快閣臨湖而建,推窗外望,遠處是一帶青山,隔湖的田畝。田畝間分出紅黃綠三色:紅的是紫雲英,綠的是豌豆葉,黃的是油菜花。一片一片互相間著,美麗得遠勝人間錦繡。東向,叢林中,隱約間露出一個塔尖,尤有詩意,槳聲漁歌又不時從湖面飛來。這樣的景色,晴天固然極好,雨天也必神妙,詩人居此,安得不頹放呢!放翁自己說:
橋如虹,水如空,一葉飄然煙雨中,天教稱翁。
是的,確然天叫他稱放翁的。
閣旁有花園二,一在前,一在後。前現的一個又以牆壁分成為二,前半疊假山,後半鑿小池。池中植荷花;如在夏日,紅蓮白蓮,蓋滿一地,自當另有一番風味。池前有春花秋月樓,樓下有匾額曰“飛躍處”,此是指魚言。其實,池中只有很小很小的小魚,要它躍也躍不起來,如何會飛躍呢?
園中的映山紅和躑躅都很鮮艷,但遠不及山中野生的自然。
自池旁折向北,便是那後花園了。
我們一踏進後花園,便有一架紫藤呈在我們眼前。這架紫藤正在開最盛的時候,一球一球重疊蓋在架上的,俯垂在架旁的儘是花朵。花心是黃的,花瓣是潔白的,而且看上去似乎很肥厚的。更有無數的野蜂在花朵上下左右嗡嗡地叫著——亂鬨鬨地飛著。它們是在采蜜嗎?它們是在舞蹈嗎?它們是在和花朵遊戲嗎?……
我在架下仰望這一堆花,一群蜂,我便想像這無數的白花朵是一群天真無垢的女孩子,伊們赤裸裸的在一塊兒擁著,抱著,偎著,臥著,吻著,戲著;那無數的野蜂便是一大群底男孩,他們正在唱歌給伊們聽,正在奏樂給伊們聽。渠們是結戀了。渠們是在痛快地享樂那陽春。渠們是在創造只有青春只有戀愛的樂土。
這種想像決不是僅我一人所有,無論誰看了這無數的花和蜂都將生出了種神秘的想像來。同錢塊兒去的方君看見了也拍手叫起來,他向那低垂的一球花朵熱烈地親了個嘴,說道:“鮮美呀!,呀,鮮美!”他又說:“我很想把花朵摘下兩枝來掛在耳上呢!”
離開這架白紫藤十幾步,有一圍短短的東青,穿過一畦豌豆,又是一架紫藤。不不定期這一架是青蓮色的,和那白色的相比,各有美處。但是就我個人說,卻更愛這青蓮色的,因為淡溥的青蓮色呈在我眼前,便能使我感得一種和平,一種柔婉,並且使我有如飲了美酒,有如進了夢境。
很奇異,在這架花上,野蜂竟一隻也沒有。落下來的花瓣在地上已有溥溥的一層。原來這架花朵底青春已逝了,無怪野蜂散盡了。
我們在架下的石登上坐了下來,觀看那正在一朵一朵飄下的花兒。花與知道求人愛憐似的,輕輕地落了一朵在膝上,我俯下看時,頸項里感得颼颼地一冷,原來又是一朵。它接連著落下來,落在我們的眉上,落在我們的腳上,落在我們的肩上。我們在這又輕又軟又香的花雨里幾乎睡去了。
猝然“骨碌碌”一聲怪響,我們如夢初醒,四目相向,頗形驚詫。即刻又是“骨碌碌”地響了。
方君說;“這是啄木鳥。”
臨去時,我總捨不得這架青蓮色的紫藤,便在地拾了一朵夾在《花間集》里。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每取出這朵花來默視一會兒。

參考書籍

《中學中國語文─第一冊》,香港人人書局,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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