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公主出降

壽安公主出降

《壽安公主出降》是唐代詩人李商隱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這首詩寫唐文宗將壽安公主下嫁王元逵,著力於對割據的藩鎮採取姑息可恥態度的李唐朝廷的揭露與鞭撻,揭露鞭撻中又不能沒有為李唐朝廷艱難處境深致的傷痛。這首詩表達的思想感情是十分複雜的,有冷峭尖刻的嘲諷,又有詩人內在的沉鬱悲憤,詩的風格既峭刻尖利而又含蓄雋永。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壽安公主出降
  • 創作年代:唐代
  • 作品體裁:五言律詩
  • 作者:李商隱
  • 作品出處:《全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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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壽安公主出降
溈水聞貞媛,常山索銳師
昔憂迷帝力,今分送王姬
事等和強虜,恩殊睦本枝
四郊多壘在,此禮恐無時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壽安公主:唐憲宗之子絳王李悟之女。降:特指公主下嫁。
⑵溈(wéi)水:媯水,河流名,今山西境內,傳說帝堯在這裡把兩個女兒嫁給舜。貞媛(yuàn):品德純正的女子。
⑶常山:郡名,今河北正定,為成德節度使治所。索:娶。
⑷迷帝力:不懂得皇帝的權威。迷,分辨不清。
⑸分:理所當然。王姬:王女,指壽安公主。
⑹和強虜(lǔ):跟強敵和親。古代統治者把宗室女子嫁給少數民族的首領,稱為“和親”。
⑺殊:異,這裡有“超過”的意思。本枝,這裡指皇帝的宗室。
⑻四郊:指京城以外各地。壘:營壘,代指割據的藩鎮。
⑼此禮:指像壽安公主下嫁節度使這種事。無時:沒有完了的時候。

白話譯文

在古代的溈水地方,聽說有賢淑的公主。節度使派精銳部隊,從常山出發前來迎娶。
對皇上的尊嚴和權威,臣下本有一些憂懼。而今他態度略為恭謹,理應當下嫁壽安公主。
宗室的女子下嫁藩鎮,像古代和親似的屈辱。對一個節度使的隆恩,超過了對待宗室的禮遇。
京郊以外的四方,還存在許多藩鎮割據,像這樣的婚禮呀,恐怕將沒有完了的時候!

創作背景

唐朝後期,藩鎮跋扈,憑藉武力割據一地,唐王朝一味採取妥協姑息的態度。成德軍節度使王庭湊是一個兇悍的割據者,對抗天子之命,為所欲為。文宗大和八年(834),王庭湊死,其次子王元逵襲節度使,在表面上遵從禮法,按職守歲時貢獻,唐文宗於開成二年(837)下詔讓壽安公主下嫁給王元逵,以此來籠絡藩鎮,屈辱“和親”,這種辦法只能維繫表面上的臣屬關係,將尖銳的矛盾掩蓋起來。李商隱的這首詩,就是針對此事而發。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首詩表現出一種明朗的格調,詩人的政治態度十分鮮明。詩題本身不僅明確地揭出詩中所要評論的事實,而且即已暗示出自己的態度,“出降”二字包含了降低身分、下嫁外藩的屈辱之意。
“溈水聞貞媛,常山素銳師。”前句用帝堯嫁女典故,本意思是說,帝堯將讓位於虞舜,於是先將二女下嫁給虞舜,以觀其法度如何。詩人將文宗皇帝下嫁壽安公主於王元逵比作堯嫁二女於舜,其中已暗含了強烈的諷刺意昧。後句言兵強將廣的主元逵,盡禮來聘。《新唐書·王元逵傳》:“元逵遣人納聘闕下,進千盤食、良馬,主妝澤奩具、奴婢,儀者嘉其恭。”詩人殆指此事。詩歌的首聯,便以單刀直人的手法,在點明史實的同時,又暗含了批評與諷刺的情緒。
“昔憂迷帝力,今分送王姬。”就這層意思發揮,將“昔”和“今”聯繫起來,將父(王庭湊)和子(王元逵)聯繫起來,這是說:正是由於從前對王庭湊無視皇帝的恩威,憑勢割據,表現出那樣憂懼,才會有今天壽安公主下嫁王元逵這件事,“分”字同“憂”字對舉呼應,便揭示了“迷帝力”同“送王姬”之間的內在聯繫。說“憂”說“分”,都是對唐天子而言,從前的憂懼,今天的安撫,表現形式不同,骨子裡都是妥協和姑息,是完全一致的。不說“嫁王姬”而說“送王姬”,也是意含譏刺,表示了這樣做實出於對藩鎮的一種討好和籠絡。這四句只是擺出壽安公主出降的事實,但不是客觀的敘寫,言詞間已帶出譏刺的意思,含蓄地表現出詩人的態度。
後面四句便是詩人對這件事的直接評論,“事等和強虜,恩殊睦本枝”,指陳其性質;“四郊多壘在,此禮恐無時”,揭示其危害。在詩人看來,壽安公主下嫁王元逵這件事,同歷史上那些軟弱無能的統治者為了換取一時的苟安而將宗室女子嫁給強悍的少數民族首領為妻這樣的“和親”行為,在性質上是一樣的;對王元逵給予這樣的隆恩,已經超過了為敦睦宗室而可能給予的禮遇。“事等”、“恩殊”,都是詩人所下的斷語,剴切分明,切中要害。聯繫歷史來認識現實,反映了詩人對時政的冷靜的思考。揭示危害,更表現了詩人眼光開闊,思慮深遠。他將壽安公主下嫁一事同整個藩鎮割據的危殆局面聯繫起來,而不是孤立地就事論事,因而能深刻地指出這一政策的危害。詩人認為,以這種辦法來安撫和籠絡一個王元逵,非但不能解決唐王朝同藩鎮之間的矛盾,相反,如此姑息遷就,必致禍患無窮。意見很明確、很尖銳,但話說得比較委婉,發人思索。“四郊多壘在”是講全國的形勢,全國到處是壁壘森嚴的軍事割據,才產生那樣深切的憂慮,並且著眼於未來,痛切地指出這一政策必將帶來的嚴重後果。“恐”字語氣不確定,卻意含譏諷。全國藩鎮那么多,要是用這種辦法來安撫,恐怕這樣的“禮”會無休無止、永遠沒有完結的時候了。其危害並沒有明確點破,卻顯得意味深長。
關於李商隱的這首詩,有幾點值得注意:第一,方鎮割據,是中晚唐時期嚴重的社會向題,儘管唐王朝也曾為削藩做出過不少努力,但收效甚微。李商隱在詩中直言不諱地表明對待方鎮的態度,除了說明他具有敏銳的政治觀察力外,還表現出他對國之安危的擔心。第二,關於如何對待方鎮的問題,正是當時牛李黨爭中重要的分歧之一。李商隱不畏風險,不僅公並反對姑息的政策,甚至直斥文宗皇帝,的確表現出了驚人的膽識與魄力。因而這首詩在李商隱的政治詩中,就加同他在這一時期所寫的《有感》、《重有感》、《行次西郊作一百韻》等詩的地位,是同等重要的。第三,這首詩的政治觀點是否完全正確,還需要根據當時的歷史作具體的分析。史稱文宗皇帝勵精圖治,去奢從儉,抑制宦官。雖不乏溢美,但撥亂之心還是有的。他採取這種緩和的策略安撫方鎮,也許出自全局的考慮,以緩解尖銳的矛盾,更何況王元逵已經明確表現出了恭順之態。《新唐書·王元逵傳》載:“其後劉稹叛,武宗詔元逵為北面招討使。詔下,即日師引道,拔宣務壁,破援軍堯山,攻邢州降之,累遷檢校司徒、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稹平,加兼太子太師,封太原郡公,食實封戶二百,進至兼太傅。大中八年死,年四十三,贈太師,謐曰忠。”王元逵後來的確為李唐王朝出力不少。可見李商隱畢竟還只是一位敏感的詩人,而不是一位有卓識遠見的政治家。因而對此還必須作為一個歷史問題進一步的研究。
李商隱的大部分詩歌,是以隱晦、委婉為特徵的,但這首詩卻帶有直率、突兀的鳳格,使人感覺到詩人那不可遏止的義憤如山洪暴發,一瀉而下。詩歌的氣勢與詩人的情感正相吻合。

名家點評

清·姚培謙《李義山詩集箋注》:用意全在結局。夫元逵以改行得尚主,此可言也;欲以此風動鄰鎮,此不可言也。歐陽文忠詩“肉食何人為國謀”,與此同意。
清·程夢星《重訂李義山詩集箋注》:壽安公主下嫁王元逵始末,《舊唐書》僅略載其歲月,《新書》則詳敘其事情。雖以為元逵貢獻如職,非復如其父之凶悖不臣,然其時之出降,畢竟畏藩鎮而以婚姻結之。故義山作詩正論之,蓋咎其既往,且憂方來也。
清·紀昀《玉溪生詩說》:太粗太直,失諱尊之體。
清·張采田《玉溪生年譜會箋》:河朔故事,相沿已久,元逵據鎮輸誠,雖降以宗女,事等羈縻,又何足道!詩憤朝廷姑息,語特正大。
清·馮浩《玉溪生詩集箋注》:徐論正大,然河朔事體。相習久矣。

作者簡介

李商隱(約813—約858),唐代詩人。字義山,號玉溪生。懷州河內(今河南沁陽)人。開成進士。曾任縣尉、秘書郎和東川節度使判官等職。因受牛李黨爭影響,被人排擠,潦倒終身。所作詠史詩多托古以諷時政,無題詩很有名。擅長律絕,富於文采,構思精密,情致婉曲,具有獨特風格。然有用典太多,意旨隱晦之病。與溫庭筠合稱“溫李”,與杜牧並稱“小李杜”。有《李義山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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