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梅·卡倫

埃斯梅·卡倫

埃斯梅·卡倫(Esme Cullen)是小說和電影《暮光之城》中的主人公。她本名Esme Anne Platt,被卡萊爾救活後變成了吸血鬼家庭的一員,所以擁有永遠26歲的外表。埃斯梅·卡倫擁有特殊能力“無限愛”。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埃斯梅·卡倫
  • 外文名:Esme Anne Platt
  • 登場作品:暮光之城
  • 生日: 1892年左右
  • 性別:女
主要經歷,演員資料,小說概述,

主要經歷

她的婚姻幾乎由她父母一手包辦。她並不愛她所嫁的男人,儘管她很願意去嘗試。她非常想要和一個人共同墮入愛河,可是一直到她16歲,她仍未遇到符合她相遇標準的人。1911年,埃斯梅在爬樹時摔斷了腿。她一家住在一個哥倫布郊區的農場裡。他們把她送到哥倫布的小醫院前已經天黑了,當地的醫生也走了。她交給了卡倫醫生治療。那是他在鎮裡的最後一個月了(他已經聲稱要到35歲了)。她再也不能忘掉這次經歷。
埃斯梅·卡倫
埃斯梅是她的朋友圈中最後一個還未結婚的(當時她們都比她早結婚)。她正考慮要搬去西部當一名學校老師。她家庭友人的兒子,一位很有前途的男人,想要娶她,她父親就施加壓力迫使她答應了。她對Charles Evenson 毫無感覺,但並不排斥他。她嫁給了他,然後很快就發現了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Charles對外的公眾形象和私底下的面目截然不同,他虐待她。她的父母勸她做一個好妻子並保持沉默。他的入伍對她來說是個極大的解脫。他的回來讓她非常恐懼。懷孕促成了埃斯梅的逃走。她知道她不會讓小孩在這種家庭環境中長大。她投靠了二堂兄並在密爾沃基市(美國威斯康星州)住了下來,當她的去向被她父母知道之後,她又搬到了更遠的北方去。她很容易就能混在數目眾多的戰爭遺孀裡面。她在阿什蘭外圍一個小社區的學校里任教。她的孩子在出生後幾天就夭折了(肺感染),她失去了一切。她跳下了郊外的懸崖,當時她並不知道卡萊爾在阿什蘭的小醫院裡工作。卡萊爾記得她,當然了,所記得的是當初那個快樂的十六歲女孩。他不想她就這樣死去。這樣你們就可以想像到當她在經歷過所有的痛苦中睜開眼一剎那,看到了那張在十年來從未忘記過的臉時的感覺。
當她發現自己是個吸血鬼後她並沒有感到太多難過——她沒有像埃美特那樣從容面對,但她同樣很高興能與理想的男人/吸血鬼在一起。她始終有著強烈的母性,而且,作為卡倫家中生理年齡最大的人,她自然而然地投入了母親的角色。

演員資料

在電影中由Elizabeth Reaser詮釋 Elizabeth Reaser
埃斯梅卡倫埃斯梅卡倫
生日:1975.7.2
出生地:Bloomfield, Michigan, USA小說序幕(該小說為EliseShaw作的同人小說《No Longer Alone》) 《暮光之城》 同人小說《No Longer Alone》
前記:
1911年,16歲的埃斯梅·安妮·普萊特在故鄉Columbus因爬樹不慎摔傷了腿。她被父母送到當地的醫院接受治療,因此邂逅了英俊帥氣的卡萊爾·卡倫醫生。年輕、漂亮、活潑的埃斯梅對卡倫醫生一見鐘情,卡倫醫生也對這位特別的(16歲的姑娘會去爬樹,還因此摔傷了腿)小病號非常有好感,埃斯梅活潑開朗的性格和善良美麗的笑容給卡倫醫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是卡倫醫生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他其實是一個存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因為吸血鬼永遠不會變老,每在一個地方呆到一定時間,卡倫醫生就不得不離開,搬去另一個地方,他不能讓周圍的人發現他的秘密。埃斯梅傷好出院後不久,卡倫醫生也悄然離開了Columbus,因為他謊稱的年齡已經和他的年輕容貌不相符了。
時光匆匆流過,22歲的埃斯梅奉父母之命與父親好友的兒子查爾斯·伊凡森結婚,婚後的生活很不幸福。查爾斯一直虐待她,埃斯梅只得默默忍受。後來埃斯梅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不讓孩子從小生活在家庭暴力中,埃斯梅離家出逃,隻身搬到了Ashland,遠離了查爾斯的魔掌。埃斯梅在Ashland過著清苦的生活,靠做鄉村教師維持生計。不久後,她生下了兒子John,可是孩子因為生病很快便夭折了。生活再也沒有任何地方值得埃斯梅留戀,她絕望地選擇了跳崖自盡。
巧合的是,卡倫醫生同期恰好在Ashland的醫院工作。埃斯梅的“屍體”徑直被送到了醫院的太平間,當天正好是卡倫醫生值班,他一下子就認出了埃斯梅。回想當年那個活潑開朗的16歲少女,卡倫醫生感到無比痛苦。他默默地來到太平間,想看埃斯梅最後一眼,卻意外地發現埃斯梅還有極其微弱的心跳。卡倫醫生不忍讓埃斯梅死去,萬般無奈之下,他將自己的毒液注入埃斯梅的體內,準備將她變成吸血鬼。在同樣也是被自己轉變的吸血鬼養子愛德華的幫助下,卡倫醫生將埃斯梅帶回了家。埃斯梅在經歷了烈火焚身般的痛苦後,終於轉變成了吸血鬼。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小說概述

1921年5月
埃斯梅視角
這來自地獄般的灼燒比任何疼痛都難以讓人想像,如熊熊烈火般吞噬著我的身體。當我終於感到有那么一瞬間,痛苦似乎遠離了,我注意到床邊一雙溫柔的眼睛正注視著我,冰涼的手指輕觸著我的手背,減輕了我如同烈火焚身般的痛苦。我微微張開乾澀的嘴唇,想乞求那些沁涼的手指不要離開,但是那股灼燒再度加劇,使我的乞求頓時消失在喉嚨間。一段模糊的記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一個男人,一段時光……我想嘶喊,卻沒有力氣,我再度失去了知覺……
過了一會兒,我又睜開眼睛,我只在考慮一個問題:為什麼死亡也需要耗費如此久的時間?似乎是上帝在懲罰我,懲罰我草草了卻自己的生命,就像他把John從我的生命中帶走一樣。同樣糟糕的是,這肉體上灼燒的疼痛似乎比失去John來得更為強烈,儘管我已經不在指望心靈的赦免。我永遠不配再擁有快樂。
難道命運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一個頂著一頭赤褐色怪異髮型的年輕男孩兒正握著我的手,低著頭、充滿同情地望著我。他迅速藏起臉上浮現的一抹笑容,這個舉動令我詫異。我近乎絕望地握著他冰冷的手,希望能得到一些答案,但那片海洋般的血紅色依然令我窒息。可是一切似乎又很真實,那個奇怪的男孩子充滿歉意地對我坦白他真的是個吸血鬼……我呻吟著,默默地詛咒上帝為什麼在用無法忍受的酷刑撕裂我軀體的同時,還要用我童年聽到的恐怖故事來折磨我。
奇怪的是,那個幻象中的男孩子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耐心地站在我的旁邊,直到記憶中那個神秘的身影走過來,和那個男孩子站在一起。我凝視著他們兩個人,努力從混沌的大腦中找到一些可能的線索,可是我的努力是徒勞的,一切再度陷入虛無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灼燒的痛楚慢慢退去,我趕緊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指和腳趾,我明白那些痛感很快會再度來襲,又會使我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烈火真的在慢慢退去,我的四肢仿佛又恢復了功能。那陣烈火最後集中在我的胸腔內,並一點點消逝了,竟讓我對這種久違的舒暢感十分不適應!
我機械式地打開眼帘,周圍的世界變得跟我預想中要離開的那個世界有些不一樣。作為一個長期的藝術愛好者,我總是喜歡細心地觀察身邊的每樣事物,而現在,我的眼睛竟然可以看到這個陌生環境下天花板上的細微裂痕。我閉上眼睛,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景象,可是頭腦中卻又清清楚楚地印刻著這些景象,仿佛是我拿著畫筆把它們創作出來一般。
我試探性地呼出一口氣,頓時覺得很不對勁兒。視覺的突飛猛進我似乎還可以理解和接受,身體的其他機能幾乎也得到了同步的提升。當我呼吸的時候,上百種不同的氣息同時闖入我的鼻腔,房間裡充滿了濃郁的香氛,仿佛回到了家鄉Columbus的蠟燭加工房,我快速地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是一間裝修樸素的臥室。
最糟糕的是我混沌的大腦突然變得異常清醒,快速梳理著近期發生的點點滴滴,我用不到四秒鐘的時間就意識到了我的智商也同步提升了,但是腦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知識能解釋究竟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那股幾乎將我四分五裂的灼燒感終於退去了,可是我的喉嚨依然能感覺到它,仿佛我吞下了一個燃燒著的大火爐。我舔了舔嘴唇,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臉龐,伸出一隻手去摸索我的脖子。26年的人生中,我第一次對自己的手指和咽喉感到這樣陌生,我不停地摩擦自己的咽喉,希望能減輕那股灼燒的感覺。我的皮膚變得十分光滑,摸上去好似上等水晶花瓶的表面,我恐懼地盯著自己鬼一般蒼白的手掌。
“埃斯梅,”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迅速地扭頭,用顯微鏡一般犀利的視覺去尋找那個準確說出我名字的人。我驚恐地用一隻手捂住嘴巴,無法想像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感覺自己好像遭到了綁架。
坐在我床邊椅子上的是那個一直活在我腦海中的人,每當我在閒暇的時間裡透過窗戶,出神地望著天上的雲,思緒里就會無數次地浮現出他的面孔。可我怎么也沒想到,今生我還能再見到他。他穿著一件乾淨的襯衫,灰色的羊毛外套,打著領帶,淺金色的頭髮梳理得很整齊。在做了這么多年白日夢後居然能如此近距離、真實地看到他,實在令我感到驚喜。我出神地盯著他,恨不得將他面部的每個稜角都刻入腦海中,尤其是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更加令人心跳加速的是,我竟然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房間裡其他物品的氣味如此強烈,幾乎讓我的胃感到陣陣痙攣,但是他的氣息卻又是那樣迷人,肉桂香與淡淡煙燻的完美融合。
“卡倫醫生,”我雖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我的聲音仿佛來自天外,聽起來那么悅耳,那么完美,使我不自然地又用手去摩擦喉嚨。他和藹的雙目微微閃動,我新生的視覺能力完全可以觀察出他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他再開口說話前沖我露出一抹親切的微笑。
“是的,埃斯梅,真的是我。”卡倫醫生輕聲答道,用他清澈的雙眸回望著我,“你一定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很奇怪對嗎?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一一向你解釋清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確定了這就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一切不再是想像。我有些慌亂地伸出手,抓住我睡衣的前襟,期待我的心臟能像以前一樣因為興奮而加速跳動。我知道當我看到卡倫醫生第一眼的時候就被他迷住了,每當我看到他,我的臉就會陣陣發燒。可奇怪的是,這次我既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也感覺不到臉頰的熱度。
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我試著調整自己的狀態。卡倫醫生依然耐心地注視著我,給我足夠的時間來緩解。周圍的一切都好似虛幻的夢境,讓我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我凝視著他的臉,看到了一份似曾相識的溫暖與柔情,但我也看到了與腦海中那段珍貴記憶不同的細節,我微微皺起眉頭。
“你眼睛的顏色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我終於脫口而出,可是立刻後了悔,聽起來好像我依然是那個傻傻的小女孩兒。卡倫醫生愣了一下,隨即將視線轉到別處,輕笑起來。我突然冒出一小股怒氣,很明顯,他在笑我。
“你是對的,埃斯梅。”他回答道,露出另一抹迷人的微笑,“這個我也可以解釋,不過,可以讓我從頭說起嗎?”
我點點頭,仍然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亦或是,我已經到了天堂?
“埃斯梅,你知道我在Columbus當醫生的時候曾醫治過你受傷的腿,那段往事是真實的,可是只有一部分是真實的。全部的實情是:我和愛德華都是吸血鬼。”他指著站在我另一側那個頂著一頭亂髮的年輕人慢慢地說道。
卡倫醫生頓了一下,給我一些時間去思索他說過的每個字。我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目光轉向愛德華,想著早些時候他對我的坦白。我的手緊緊地抓著毯子,試著去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這似乎太離奇了,根本不是真的,可看到他們認真的神情,我又無從否認。恐懼使我僵在原地,不敢再注視卡倫醫生蒼白的臉龐。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他繼續用他溫柔的聲音解釋道:
“我出生於17世紀的英國倫敦,在我23歲的時候,被一隻吸血鬼咬傷了,”他靜靜地說,“從此,我就再也沒有變老過。”
我掃視著他年輕的面容,的確,除了他的眼睛,其他的都和我16歲時看到的一模一樣。儘管一時難以相信他是吸血鬼,可是似乎只有這一個理由還算說得通。他的聲音依然是那樣溫柔,是我十年來夢寐以求的。我仍然很困惑,眼前如此溫文爾雅的人怎么可能是傳說中的惡魔
“我和愛德華並不是人們通常想像中的那種吸血鬼,”他解釋道,不安地望著我,“我們不會去殺人,你所聽過的那些神話故事多數都不是真的。我們是靠吸血來維持生命,但是我們只吸動物的血。”
卡倫醫生用緩慢的語速向我解釋,確保我不會漏掉任何關鍵的信息,可是一切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又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我一時語塞。我沮喪地閉上眼睛,不敢將頭腦中縈繞了許久的那個問題問出口。
我現在也是吸血鬼了嗎?
實在不敢去想,也許我在睡夢中就已經長出了尖尖的獠牙,我小心地用舌頭舔了舔牙齒,牙齒似乎是比以前更鋒利,更尖銳了,可是沒有獠牙。我鬆了口氣。愛德華發出了竊笑聲,我懊惱地看了他一眼,責怪他不該取笑我的窘迫。
我收緊雙唇,胸腔中竟然發出一絲咆哮聲,我迅速用雙手捂住嘴,羞愧地將視線移向別處,試圖去遮掩自己發出的醜陋怪聲。愛德華和卡倫醫生同時僵住,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卡倫醫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埃斯梅,在你摔下懸崖後,你的脖頸已經斷了,”卡倫醫生用一種近乎道歉的語氣說道,“拯救你生命的唯一辦法就是把你變成……像我一樣。”
懸崖……
失去John的悲痛再度將我吞沒,我的臉開始痛苦地扭曲。我將手放在臉頰上,等待著落下的淚水。卡倫醫生皺了皺眉,很不自在地用手摩擦著他的後脖頸,試圖去猜測我為什麼會突然這么悲傷。
“我對我一時衝動所做出的決定感到很抱歉,埃斯梅,但是我記得你,記得我們在Columbus共度的那段時光,我不忍心讓你死去。”他不住地道歉,神情十分痛苦。
“不,卡倫醫生,我只是一下子記起了那個懸崖,”我顫抖地說,試圖安慰他,我的嗓音聽起來那么美,就像一位出色的歌唱家的歌喉。我搖著頭,充滿了挫敗感,懷疑自己身體的某些部位是不是已經因為摔落懸崖支離破碎了。失去孩子的那段模糊記憶又陣陣向我襲來,我閉上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愛德華小心地朝我走近幾步,用我記憶中和卡倫醫生一樣清澈的金色眼眸注視我。我警惕地抬起頭看著他,發現只要不嘲笑我他還是蠻和善的一個人。
“卡萊爾三年前在芝加哥的醫院工作,那時候西班牙流感橫掃整個芝加哥。我的父母都在那場瘟疫中相繼離世,在我垂死的時候,卡萊爾轉變了我。”愛德華靜靜地說,轉身看了一眼卡倫醫生,“這些年來,他就像我的第二個父親。”
他對卡倫醫生的尊敬和愛戴之情溢於言表,可是這並沒有使我得到什麼安慰。
這不是在做夢,我真的變成了吸血鬼。
喉嚨里的灼痛依然是那么強烈,我不舒服地吞咽了一下,伸手觸碰著頸部光滑得不可思議的皮膚。
“請問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卡倫醫生尷尬地微笑了一下,目光轉向了別處,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你喉嚨你那陣好似‘口渴’的感覺是我們這個族類的正常現象,”他和藹地解釋道,“我和愛德華會帶你去狩獵,幫你減輕一些痛苦。”
我驚奇地張大了嘴巴,又在幾乎脫口而出一些傻氣的結論前慌忙用手捂住。我不想沒有禮貌,可是在寒冬的大半夜跑到森林中去闖蕩也實在太荒唐了,這可不像我能做出的事。再說活到26歲,我也從來沒有狩獵過,我可不敢保證我能一下子變成高手。這個傍晚,我已經接觸了足夠多的離奇事件。
那下一步是什麼,在大白天把自己鎖進棺材裡好永葆青春?
愛德華發出了尖銳的笑聲,不住地搖頭,好吧,他又猜到了我在想什麼。
“不要擔心,埃斯梅,”他輕聲咕噥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眯起雙眼,仍然警惕地盯著他,回想起今晚所發生的種種,我埋藏了許久的本能告訴我:我可以信任愛德華。
卡倫醫生給我一抹侷促的笑容,當我從床上坐起身時他迅速移開視線。我羞愧地盯著自己的雙腿,因為我記得自己應該還穿著跳崖自盡時的那件睡衣。本來在兩個幾乎陌生的男人面前穿著破碎的睡衣已經很尷尬了,我嘆了口氣,發現更糟的是,他們竟然在我熟睡的時候幫我換了衣服!
卡倫醫生清了清嗓子,依然禮貌地將視線轉移到別處。
“埃斯梅,我去了一趟你的住處,拿來了你的生活用品,你的衣服我把它們掛在那邊的衣櫃裡。”他親切地說道,起身示意愛德華跟他一起離開。“你先好好收拾一下,我們會在樓下等你。”
我簡單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起身去梳洗,突然發現自己的體態變得十分輕盈。我雙腳踩在木地板上,如同一個芭蕾舞演員翩然移至衣櫃前。我伸手優雅地去開衣櫃門,就在那一瞬間,衣櫃門上的金屬把手竟然像餐巾紙般被我生生扯了下來,我被著實嚇了一大跳,立刻將把手丟掉,驚恐地後退了一步,金屬把手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緊鎖著眉頭,把臉埋在雙手間,思索著一會兒該怎么向卡倫醫生交代,我毀了他的房子。
突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驚了我一跳,我立刻發出不滿的嘶嘶聲,如同一隻被困在屋外淋雨的野貓。我再次用手吃驚地捂住嘴巴,懊惱自己竟然又發出了怪聲。
“埃斯梅?”一個輕柔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
我直挺挺地站著,聽到愛德華活潑輕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放心去梳洗、換衣服,不要擔心那個門把手,”他靜靜地提議道,“等一會兒你下樓來,卡萊爾會把一切再完整地解釋一遍。你在短時間內是會比較強壯。”
“好,我明白了。”我結結巴巴地說,很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在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挫敗感漸漸滲透我的情緒,可喉嚨間的灼痛又不容我多做思考。我無法決定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去狩獵,儘管我明白我的任何一套衣服都不適合狩獵的時候穿。
我小心地回到幾乎被我毀掉的衣櫃前,挑了一件純色的工作衫和一條短裙。這身裝扮曾被我母親批評的一無是處,尤其當我在公共場合穿起這身衣服,襯得我十分蒼白憔悴,沒有一個男士會對我感興趣的。我蹙了蹙眉,邊搖頭邊換下了睡衣,至少讓我在這後半夜的時間裡多保持一會兒優雅吧。
就在我準備換衣服時,我無意間瞥見了鏡中的自己。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我不安地用手撫住臉,不敢相信地盯著鏡中的魔鬼。血紅的雙眼嵌在鬼一樣蒼白的臉龐上,赤色的雙眸寫滿了恐懼。
“我們忘了告訴她她現在看起來會有些不一樣。”
愛德華在樓下的低語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就好像他正站在我身邊說話。我頹喪地倒在床上,氣惱竟然這么久才發覺自己的聽力也戲劇性地突飛猛進。我最終鼓起勇氣,準備坦然面對鏡中那個嚇人的女子,我做了一下深呼吸,緩緩走到鏡子前。
除了駭人的雙眼,我的身體其他部分並沒有明顯的變化,而且似乎變得更完美了。我的手臂變得潔白無瑕,如同光滑的大理石,曾經被查爾斯虐待而留下的疤痕如今也不復存在了。我的腹部變得十分平坦,身體的曲線更加明顯,太妃糖色的鬈髮也依然如故。
我好像經過了新生,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
我打開了睡衣領口的幾顆紐扣,視線集中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撥開領口的蕾絲花邊,發現自己的脖頸根部有一個亮白色的疤痕。我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那彎弦月印記,立刻明白了它的由來。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那位溫文爾雅的醫生,打開我衣服的領口,用他鋒利無比的尖牙咬住我的脖子……我不禁為我的想像顫抖起來。
不過,他做的這一切是為了救我。
我對卡倫醫生的好感總是令我的思緒如海浪般翻騰,久久無法平靜。我只是在十年前見過他一次,他和藹迷人的笑容總是令人難以忘懷。這些年,在我無數次的白日夢中,他的面容一次次地浮現在我的腦海。雖然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仍使我恐懼地戰慄,但是我不能否認的是,再一次見到他著實令我興奮不已。
我快速換好衣服,小心翼翼地轉動門把手,打開房門,步入陌生的門廳。卡倫醫生正背著手,站在大門邊等我。當我出現在樓梯口時,他的視線轉而凝視著我。在我們四目相對的一瞬,我害羞地快速移開視線,只用眼角的餘光偷偷一瞥他臉上遲疑的笑容。
我們在門邊尷尬地站了好一會兒,環顧四周,就是不敢去看對方的雙眼。卡倫醫生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摸索著他的後脖頸,我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一舉一動。局促不安的情緒幾乎快要令我窒息了,我不安地將兩隻手握在一起。
“那個門把手……我很抱歉,”我用依然感到陌生的嗓音悄聲說。羞愧感緊緊籠罩著我,我知道我對這一切無能為力,我少得可憐的積蓄已經在我生下孩子後不久便消耗光了。我舔了舔嘴唇,心想或許他會同意我幫助他收拾屋子,作為我造成損失的賠償。
我感到有東西輕觸我的手肘,毫無預兆的,我一下子驚恐地跳開,背部頂在牆壁上。等我回過神來,意識到卡倫醫生只是想輕觸我的肘部以示安慰。他迅速抽回手,不安地低下頭看著地板,我痛恨自己剛剛神經質般的行為。
“請接受我的歉意,埃斯梅。”卡倫醫生溫柔地說道,他淡淡的英國口音使我的名字聽起來十分悅耳,“周圍的一切一定使你非常恐懼,我不應該有這種不合適的舉動。”
我頓時感到很絕望,卡倫醫生可能再也不敢觸碰我的手肘了,我暗暗咒罵自己的新軀體為什麼要反應這么敏感。
“適應你新生的強壯是需要時間的。”他解釋道,終於抬起頭,目光與我相對,“請答應我不要再去在意那個門把手的問題。”
我慌亂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趾,竟一時語塞。
“我們可以出發了嗎,埃斯梅?”過了一會兒,卡倫醫生問道,親切地望著我的臉孔。我盯著屋外的寒夜,沒有絲毫的信心。
“我找不到我的外套了。”我承認道,鼓起勇氣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卡倫醫生露出一絲微笑,不好意思地用手摩擦他的後脖頸。
“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保證一會兒你就會發覺你不需要外套。”他輕聲說,“我已經派愛德華先出去查看,確保我們的必經之路沒有人類經過。”
我不安地點點頭,將雙手背在身後。
“你看起來很漂亮。”他在為我開門的時候迅速說道,我驚訝地眨著眼睛,不禁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我穿的是我以前的舊衣服。
“謝謝,卡倫醫生。”我結結巴巴地說,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他發出了一聲輕笑,我抬頭看進他的眼眸,以前從沒注意過他竟然這么高。
“請叫我卡萊爾。”他禮貌地要求道,沖我微微一笑,引導我走出大門。
“好。”我愉快地輕語,偷偷藏起一抹微笑,隨即步入無邊的雪夜。
第七章 吸血鬼的訓練
1921年1月
埃斯梅視角
走出卡倫醫生家的門廊,我的胃因為緊張的情緒而微微抽搐著。我凝視著被積雪覆蓋的地面,思索著怎樣才能更好地控制自己敏感的情緒。瀝青般漆黑的夜,北風的呼嘯聲衝擊著我敏銳的耳膜,聽上去如同隆隆駛過的火車。令我大為驚奇的是,大片的雪花拍打在我的臉頰和額頭上,竟然沒有預想中寒冷刺骨的感覺,似乎只是沁涼的雨點輕掃皮膚。回想以前在俄亥俄州的寒冬中步履艱難地去上學,與現在這種輕鬆自在的氛圍還真是矛盾。
我好奇地伸手去觸碰離自己最近的木頭欄桿上的積雪,我纖細敏感的手指幾乎能感覺到每片雪花的形狀,一片片完美的六角冰凌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可愛。我靜靜地吞咽了一下,感受雪片輕柔地滑過指尖,舞動著飄落地面,我慌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儘管周圍陌生新鮮的環境依然使我的恐懼有增無減,至少感官上的巨大變化似乎也不算太壞。要是以前,在這樣一個寒風刺骨的夜晚站在屋外,真是天方夜譚。可是現在,一切卻是那樣隨意,似乎我可以公然地抵抗大自然了。
背後突然發出的聲響把我驚得迅速抬起頭,弓下身,聳起肩膀,做好攻擊的姿勢,手指不由自主地如同貓爪一般蜷起。我隨即懊惱地輕呼,趕忙又把姿勢調回到正常的淑女站姿,並將裙子上的褶皺撫平,轉身面對著卡倫醫生。他正站在不遠處耐心地等待,並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我,他的鞋子已經被雪蓋住了一部分。
“我敢打賭現在周圍的環境一定讓你感到很緊張,”他默默地說,小心地朝我走近幾步。
我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恨不得一吐為快,可是,當我看見卡倫醫生溫柔的眼眸,我卻膽怯了。晶瑩的雪花落在他淺金色的頭髮上,迅速結了凍,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灰色外套,如果按照一般的情況,他肯定早就被凍僵了。我一下子為他擔心起來,甚至沒有心思去想狩獵這回事兒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彎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很明顯我不是唯一一個感覺到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異的人。
我似乎注意到我已經沉默了太久的時間,我把胳膊交叉著抱在胸前,沖卡倫醫生無聲地點了點頭。儘管周圍的光線非常暗,我還是能清晰地看到那張英俊的面孔,比我童年記憶中的還要英俊許多倍。他有著堅毅的下頜和完美無瑕的面龐,簡直就是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如同簡·奧斯汀(英國女作家,代表作《傲慢與偏見》等)筆下的達西公子(《傲慢與偏見》中的男主角,外表英俊,內心善良,卻因出身名門而氣度上有些許傲慢,最終在愛情的影響下變得謙遜大方,贏得了人們的尊敬和愛戴,並贏得了心愛姑娘伊莉莎白的芳心) 。
“是的,”我輕輕地說,這個簡單的詞語用我的新嗓音說著聽起來如同美妙的音符,“我甚至感覺不到寒冷。”
我的手停留在臉頰上,卡倫醫生又試探性地走近幾步。我對自己神經過敏般的戒備心感到很羞愧,感覺臉上的皮膚下有一陣陣的熱度正試圖擴散,女生時代的浪漫幻想依然殘留在腦海中。不過在此之前,我已經完全沉醉在卡倫醫生散發的醉人的氣息中。我咬了咬嘴唇,不情願地承認那股肉桂香與淡淡煙燻的混合氣息已經使我走火入魔了。
“我們的皮膚有恆定溫度的功能,”他輕聲解釋道,用手把玩他戴著的羊毛圍巾,“我猜你需要點時間來適應它。”
他輕輕拍掉肩頭的積雪,我抬起頭注視著他,第一次注意到他脖頸上那道模糊的疤痕。那道細細的銀白色弦月在他的領口邊時隱時現,最高處幾乎到了他下巴的邊緣。我皺眉,又有一個問題溜到了唇邊,可是出於禮貌,我沒有問出口。卡倫醫生小心地將圍巾繞在頸後,再度注視著我,我慌忙把視線移開,凝視著遠處漆黑的森林,暗暗祈禱他沒有發現我一直無禮地盯著他脖子上的那道疤痕。
“你所有的感官功能都得到了提升,”他繼續溫柔地說道,“是需要花一些時間去適應這些新變化。你也會發現近期你的情緒可能很難控制,不過這些很快就會過去的。”
“我明白了。”我喃喃道,偷偷瞥了一眼他的嘴唇,又轉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趾。他親切溫柔的聲音令我全身的經脈都因激動而緊繃起來。在做了這么多年的白日夢後,如今眼前的他比我們十年前在Columbus初遇時更真實,更完美。我仿佛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情感漩渦中,再一次為有他陪伴在身邊而感到欣喜。
“我們可以出發了嗎?”卡倫醫生輕輕地問我,伸出一隻手,引導著我一起步入無邊的森林。
雖然在我依稀的記得,自己在經歷如地獄烈火焚燒般的轉變時,卡倫醫生曾經握住過我的手,用他冰涼的手指摩挲我的手背。而現在,我將自己纖瘦的手放入他的手中,敏銳的感官細胞還是區分出了兩次觸碰的差異。他的皮膚如同玻璃般光滑,可奇怪的是,他手掌的溫度竟比我記憶中的溫暖許多。我吃驚地張了張嘴巴,在下一個問題脫口而出之前迅速搖了搖頭。卡倫醫生靠近我,給了我一個熱切的微笑,我猛然意識到自己要問的那個問題實在是夠愚蠢,我的手已經變得和冰一樣涼,這就是為什麼我徒手觸摸積雪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我們這個族類習慣讓氣味來作為嚮導。”他慢慢地解釋著,試著不去嚇著我,“你能追蹤到愛德華的氣息嗎?”
儘管卡倫醫生握著我的手讓我感到一絲慌亂,但我還是做了個謹慎的深呼吸。我的鼻腔里立刻闖入了上千種不同的氣味,一種比一種複雜,但還是足以讓我辨別出那熟悉的氣息,就像每當愛德華上樓經過我的房間時,那股隨之飄來的暖暖蜂蜜香。
“能。”我靜靜地說,轉身看著卡倫醫生。
我們仍然互望著對方,此時風向毫無預警地轉變了,將他的氣息帶到我的周圍,如同迷藥般把我緊緊地裹住,讓我頓時定在雪地中動彈不得。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防止下一秒鐘就會像寵物貓一樣撲到他身上去。他身上煙霧和肉桂的淡香正衝擊著我敏感的感官神經。
你可能會發現近期你的情緒變得很難控制,不過這些很快就會過去的。
卡倫醫生的話依然迴響在我的耳邊,我小心地後退了一步,鬆開了他的手,但又立刻後了悔,責怪自己為什麼要有這樣魯莽的舉動。卡倫醫生低下頭,不自然地盯著自己的鞋,我們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尷尬了。
“對不起。”他用一種痛苦的聲音向我道歉,向後退了幾步,“我不該這么主動的。”
一切又陷入了令人不舒服的寂靜中,我將手指交叉在一起,懷疑他是不是也再不會碰我的手了。我用一隻遮著嘴,感覺下巴開始輕輕地顫抖。我羞愧難當,覺得自己今晚真的好失敗,突然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衝動。卡倫醫生試探著走近我,他的腳步踩在積雪咯吱作響,他小心地伸手輕觸我的肩頭:
“等你狩獵以後會覺得好過一些的。”卡倫醫生溫柔地輕語,“你不妨先試著追尋愛德華留下的氣息,我相信你會發現在叢林中奔跑比你想像的要容易得多。”
“我聽你的。”我用顫抖的聲音說,凝視著遠處被積雪覆蓋的樹木,“愛德華離我有多遠?”
“大概幾英里的樣子,不過那點距離對於我們的速度來說不算什麼。”他向我保證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立刻又感到心如鹿撞。“我會跟在你的後面。”
我盯著漆黑的樹林,微微擺動雙臂,做好起跑的姿勢。猶豫再三,我決定姑且一試,反正自己今晚出的醜已經夠多了。深吸了一口氣後,我開始起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故鄉,和兄弟姐妹們一起打棒球。我的頭幾步移動得很猶豫,很快發現胡思亂想只會阻礙我的前進。迅速調整狀態,重拾信心後,我的行進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兩側的樹木飛快地退向身後,我吃驚地發現,儘管四周光線很暗,我的視覺很快便適應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樹上的枝椏和細小的樹葉。我輕易就能感覺到愛德華的氣息,我追隨者他的氣息前進,超強的聽力甚至能捕捉到卡倫醫生緊隨其後的輕微腳步聲。我奔跑的速度比俄亥俄州山谷間行駛的列車還要快,我很自然地移動著雙腿,甚至都不需要呼吸。
我們在短短几分鐘內就來到了森林深處的一片空地上,我害羞地看著站在前方的愛德華,他沖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我仍然對眼前這個認識了還不到一小時的年輕人感到好奇。我用眼角的餘光細細打量著他,他那頭赤褐色的頭髮也真是亂的可以,仿佛遭受了災難般糾結成一團。當他看向我的時候我迅速看向別處,暗想不應該老是盯著人家因為轉變(成吸血鬼)而形成的缺陷。
愛德華突然發出的大笑聲讓我緊張地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慌忙用手蒙住嘴,瘦削的肩膀依然不停地顫動。卡倫醫生上前,輕咳一了聲,投以愛德華一個責怪的眼神,愛德華慢慢安靜下來。
“對不起。”愛德華輕聲說,沖我充滿歉意地揮揮手,“你似乎對我的頭髮一直很有意見。”
我僵在原地,兩手不安地撫著臉頰,道歉的話語在唇邊打轉。我懊悔自己不該一直盯著他看,這下我的形象肯定又大大地減分了。卡倫醫生微笑著上前,站在距我幾碼外的地方,朝愛德華點了點頭。
“埃斯梅,很抱歉我忘了告訴你,”卡倫醫生和藹地說,“我們族類的一些成員在轉變後會擁有特殊的超能力,就像你看到的,愛德華有讀心術,他可以聽到別人的思想。”
我為這個新奇的概念蹙了蹙眉,暗暗地埋怨他為什麼這么晚才告訴我。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冰冷的恐懼感再度滲入我的骨髓。我轉過頭,警惕地看著愛德華,隨即咬著雙唇,在思緒中向他問道:
你能聽到我的思想?
他低下頭,充滿歉意地對我笑笑,將雙手插入褲袋中。
“是的(我能聽見你的思想)。”他輕聲答道,“很抱歉我發出那樣的笑聲,不過你對我頭髮的評價實在讓我想笑。”
我頓時感到一陣眩暈。我將雙臂環在腰上,向前走了幾步,想呼吸一些新鮮空氣,希望能減輕胃裡翻江倒海般的感覺。儘管我記得這個男孩兒在我經歷痛苦的轉變時一直守在我的床邊,可是他的超能力實在令人感到不自在,也就是說,只要他在身邊,我就完全沒有隱私可言了。
“我也應該道歉。”卡倫醫生用他那帶著淡淡英國口音的聲音說,“這一開始是會讓人覺得有些尷尬,不過愛德華是不會隨便窺探他人隱私的。”
“你準備好狩獵了嗎?”愛德華微笑著問我,顯然是想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緊張氣氛。
恐懼感再度升起,我知道自己此時正處在樹林深處,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更合適的事情做。我不安地用手撥弄頭髮,想像著如果卡倫醫生親眼看著我殺死那些可憐的小動物,他會作何感想。雖然我從小就在自家的農場裡幫父母做農活,母親卻從來不同意我陪同父親去打獵,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使用獵槍。
我回頭看看身後,眼睛感到陣陣刺痛,我努力調整著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我聽到卡倫醫生踏在積雪上的輕柔腳步聲,他試圖走近我,可是愛德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行動。
“要不我來給埃斯梅示範該怎么狩獵?”愛德華主動請纓,他音樂般悅耳的聲音緩解了我無邊的恐懼感。“我很樂意來當教練。”
我屏住呼吸,考慮了一下他的提議,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雖然我仍為愛德華的讀心術感到不舒服,但跟著他學狩獵總比讓我直接在卡倫醫生面前出醜強。
卡倫醫生清了清喉嚨,在雪地上微微移動了一下腳步。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但他猶豫了一下,接著說,“當然了,埃斯梅或許希望我們和她一起行動。”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異樣,最後幾個字甚至有點請求的味道。在他轉身搜尋著我的視線時我看向了別處,暗暗抱怨他間接拒絕了我和他獨處。不過再細想想,卡倫醫生的建議似乎更加理智,我可不能想像我在他面前笨拙地獵殺野兔,再被獵槍的后座力擊倒的窘相。
愛德華暗笑,用手揉了揉他的鼻樑。
“這可是互相學習的好機會。”他開始變得嚴肅了一點,“或許我們可以分散行動,一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
我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四周的寂靜讓人很不舒服,唯一的一點聲響是卡倫醫生挪動了一下腳步,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屏住呼吸足足有一分鐘了。當我抬起頭,我看見愛德華露出一抹竊笑,他慢慢朝我走近幾步,以示友好。
“我們狩獵用不著槍。”他微笑地解釋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看過《德拉庫拉》 (德拉庫拉伯爵,布萊姆·斯托克小說《Dracula》里的人物。德拉庫拉原是特蘭西瓦尼亞的伯爵,領兵出城與土耳其人作戰,將新婚愛妻留在城堡中。土耳其人為動搖城中軍心,向城中謊稱伯爵已經戰死,其妻聞之,信以為真,自殺殉情。伯爵戰勝歸來,驚聞愛妻已死,痛不欲生。此時城中教會人士卻向伯爵表示:夫人既系自殺而死,就違背了教義,故她不能得到教會的祝福。伯爵悲憤至極,發誓要永遠與教會為敵,於是他變成了永生的吸血鬼之王。德拉庫拉可以說是歷史上最有名的吸血鬼了)?”
我吸了吸鼻子,一時難以釋懷,愛德華的解釋再清楚不過,我們是直接吸血的。儘管以前在書里看到過一些相關的描述,我不禁又浮想聯翩,嘴巴里泛起微微的饞意,暗示著我的身體已急需鮮血的滋潤。
“可我沒有獠牙。”
愛德華耐心地微笑著,更靠近我一些,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遲鈍的小學生。
“你自己的牙已經變得足夠尖銳了(不需要獠牙)。”他嚴肅地回答,“我會教你(狩獵)的。”
我點點頭,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拖延時間了。我看著愛德華閉上眼睛,迎著風向抬起頭。
“你聞到什麼氣味了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眨眨眼睛,再次感受著上百種不同的氣味,一種比一種強烈。但是這次,有一種類似麝香的氣味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像以前父親儲藏在穀倉中的動物毛皮的味道。
“聞到了。”我立刻回答,抬眼看著他,“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隻黑尾鹿。”愛德華沖我擠了擠眼睛,“我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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