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鄉愁:一部萬花筒式的唐朝生活史

唐代的鄉愁:一部萬花筒式的唐朝生活史

《唐代的鄉愁:一部萬花筒式的唐朝生活史》是一部風格獨特又充滿趣味的唐代歷史、文化讀本,作者師永濤試圖通過浩瀚史料中被漏下的碎片,諸如夜宴、城市、胡人、莊園、女子、少年、寺廟的日常細節,來呈現一個時代的存在。一個個視角獨特的主題,穿起唐代的民俗文化。作品文筆優雅、從容,又富於想像力,娓娓道出一個魅力無限的盛唐。那個叫唐的國度如影隨形在這些日常的瑣碎中,喚起了我們沉睡千年的鄉愁。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唐代的鄉愁:一部萬花筒式的唐朝生活史
  • 出版社:安徽文藝出版社
  • 頁數:263頁
  • 開本:32
  • 品牌:安徽文藝出版社
  • 作者:師永濤
  • 出版日期:2014年1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7539647698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媒體推薦,圖書目錄,後記,序言,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唐代的鄉愁:一部萬花筒式的唐朝生活史》為一部風格獨特又充滿趣味的文史類讀物,系安徽文藝出版社策劃的“聽風書系”叢書之一種,以散文筆調再現唐代生活的細節,如夜宴、城市、胡人、莊園、女子、少年、寺廟等,娓娓道來,文筆生動,溫婉從容。書中收錄近百幅唐代歷史圖片,圖文並茂,文本精美,值得品讀。

作者簡介

師永濤,1983年生於陝西鳳縣,畢業於廣西師範大學。專注於唐宋生活史、地方史研讀,專欄作家,曾經遊走於桂林、西安及杭州。著有文化散文集《回望的目光》、合著散文集《散文中國:散文新銳九人集》。

媒體推薦

通往唐招提寺之路是一條漫長的道路,即便我貼近唐招提寺,可實際上還在極為遙遠的地方。
——【日本】東山魁夷
一座存在了兩百餘年的唐帝國都城——長安,卻給後世的人留下了千年的鄉愁,儘管在歷史長河中,人類給城市植入了各式各樣的形體,附加了無窮無盡的意義,但我們仍無法否認,真正偉大的城市,正是能夠讓人懷念的城市,“長相思,在長安”。
——師水濤
壯麗的殿堂周圍荊棘遍地,茅草叢生;/就像綠色的林海中飄浮著一葉孤舟。
屋頂上斗拱墜落;平台上樓座傾記。
濁臭瀰漫玷污了聖潔的芬馨。
矗立的古代石碑,就像周圍待耕的荒土上。/生長出來一片茂密的森林。……
我在一家窮鋪子裡/買了幾片景教碑的拓本,
又喝了一杯酒,/懷念著昔日長安的光榮。
——【英國】李約瑟

圖書目錄

前言 唐代的鄉愁
第一章 唐人的世界/1
第二章 夜宴/34
第三章 從揚州到長安/66
第四章 胡人們的唐/91
第五章 帝國時代的莊園/128
第六章 女人在她們的時代/146
第七章 少年游/174
第八章 未能皈依的寺廟/194
第九章 最後的長安/220
後記 一份唐代生活史的私家書單/257
附錄1 公元7~9世紀的唐代和世界/258
附錄2 七十種唐人筆記書目/262

後記

一份唐代生活史的私家書單
寫這份書單的時候,我一邊聽袁惟仁、抽菸,一邊翻閱馬伯樂《唐代長安方言考》、唐詩紀事,以及《全唐文》、《太平御覽》和《冊府元龜》這些大部頭的龐雜的唐代史料。很多時候被一種情緒包糅,為浩瀚史料所呈現的唐代所感動,所嚮往,就如同多年前的夏日,在老家土房背後的梧桐林下,被漏下的陽光感動得渾身戰慄。
這個不築長城的朝代和中國歷史上其他朝代一樣,也有著皇家的荒淫、門閥士族的黑暗和戰爭的殺戮。有人據此來評價唐代,我們的世界仍然沒有遠離這些黑暗。
這個朝代是文學的時代。一在於唐詩,另一在於唐傳奇。我曾經寫過“古紙硬黃臨宋怨,短箋勻碧錄唐幽”的句子,唐人的詩文,總是有一種塵土般的質感,如同蒼茫的曠野。
我還曾經數次想像自己穿行在唐代通往撒馬爾罕的絲綢之路,抑或是在途徑長安東市的時候聽那個幽怨的安邑坊女唱“巴陵一夜雨,斷腸木蘭歌”,抑或是在杜甫的五城做一個戍卒。
在這裡寫一份私人的書單,不僅局限於正史,而是羅列傳奇、小說、研究甚至奇幻,在這些或嚴謹、或瑰麗、或不忍卒讀的文字里,唐代閃爍著精細的光芒,而我們的視界則或許可以延伸得更遠,這不是歷史的可能性,而是歷史的想像力。

愛德華·謝弗著的《撒馬爾罕的金桃——唐朝的舶來品研究》,據說這本書是西方漢學的一部名著,被視為西方學者研究中國古代社會、古代文化的必讀之作。其實在中國,這本書的影響力更大,因為此前從來沒有一本書從“物”出發來深入研讀一個時代的歷史,而這些物質碎片,比如“一隻西里伯斯的白鸚,一條撒馬爾罕的小狗,一本摩揭陀的奇書,一劑占城的烈性藥等等——每一樣東西都可能以不同的方式引發唐朝人的想像力,從而改變唐朝的生活模式,而這些東西歸根結底則是通過詩歌或者法令、或者短篇傳奇,或者是某一次即位儀式表現出來的。”(愛德華·謝弗)
在《唐代的外來文明》里,謝弗引用普魯斯特的話來闡釋這種寫作的必要性:“歷史隱藏在智力所能企及的範圍以外的地方,隱藏在我們無法猜度的物質客體之中。”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本影響了很多中國歷史學者及歷史愛好者的書,其作者我們卻知之甚少,我們僅能從簡介中知曉謝弗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教授,精通漢語和日語,並通曉法語、古拉丁語等十數種古今語言文字。而謝弗著述頗豐,除《唐代的外來文明》外,還有《南唐史》《朱雀——唐朝南方的形象》《珍珠海岸——古代的海南島》和《曹唐的道教詩》。其中《唐代的外來文明》是公認的謝弗的代表作,並與《朱雀》共同被視為其研究唐朝外來文化的雙璧。但除了《唐代的外來文明》,其餘各種並未見在國內出版,真是咄咄怪事。

已逝的曾經執教於香港大學的莊申先生,以美術史學家的身份寫有一本《長安時代:唐人生活史》,亦是不常見的大家所著唐代生活史,可惜此書大陸未見引進,不能使更多人一睹真容。在莊先生看來,唐人的詩書樂弈、繪畫陶瓷、雕刻工藝、舞蹈服飾,凡此種種,無不令人耳目一新。當中的巧思慧心,全在唐人的生活中表露無遺。今人與唐人雖緣慳一面,但愈來愈多的考古文物,使今人也能一窺唐人社會的全貌。
莊先生家學淵源,尊翁為莊尚嚴先生(1899—1980),時任故宮博物院副院長。莊先生幼承家學,勤於研究。早在他就讀於台灣師大史地系、及稍後任“中央研究院”史語所助理期間,便常有專文論述中國美術史,刊登在《大陸雜誌》,是當時引人注目的年青學者。他的《根源之美》《扇子與中國文化》及《從白紙到白銀》等都是非常精彩的著作。
作為一名唐史學者,賴瑞和先生被人知曉卻是他的旅行散文集《杜甫的五城:一位唐史學者的尋蹤壯遊》一書,從1989年到1993年,他先後九次暢遊中國大地,一路風塵,走過城市和鄉村,尋求歷史與現實的交匯。當他第一次乘坐火車前往西安的時候,竟然隨口問列車員:“到長安的嗎?”結果列車員狠狠地愣了一愣:“長安?喔,對!您是指西安吧?”
這是一本關於唐代“另類”的書,賴瑞和並沒有直接地來討論他所了解的唐朝,而是興致勃勃地記錄了一系列的“流水賬”:九次旅行的路線與詳細費用、國營旅社、衣服、美食等等,賴瑞和作為一個局外人,一路用新鮮的眼光角度來體驗大陸的種種出人意料的不同。他脫掉洋氣的台灣教授行頭,穿上在內蒙古買的保暖羊絨衣,坐在擠滿鄉民的巴士里,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大陸中年男人。在西安,他騎著腳踏車去北郊尋找大明宮的遺址,彼時三清殿的廢墟,前面並沒有任何標誌,也沒有任何圍牆,只是孤零零地立在玉米田中。“我也隨著那些好玩的小孩,爬到土堆上頭去。那裡長著一些雜草。在夕陽下,登高望遠,所看到的景物都染上一層溫馨的金黃色調。”賴先生的壯遊,歷史與現實交融,那個叫唐的國度如影隨形在日常的瑣碎中,讓人有了恍如隔世的憂愁,夾雜著淡淡的悲傷。
賴瑞和1981年赴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師從《劍橋中國隋唐史》的主編杜希德教授(Denis C.Twitchett)習唐史,並在西方公認的唐史和中國通史學界的大師杜希德教授指導下完成博士論文《唐代的軍事與防禦制度》。賴瑞和在台灣“國立”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任副教授,主講有一門唐代長安與士人的生活(碩、博班),我讀過他對於這門課的一個講演提綱,是用ppt做的演示,極其生動。

除了中國人之外,對於唐代關注最多的便是日本學界,儘管沒有唐代生活史的專門論著引人注目,但日本作家在其大量的關於唐代的小說中,徐徐展開了一個王朝的面目。井上靖或許是此類小說的開創者,其《天平之甍》講的是鑒真東渡的故事,井上靖寫道,準備第一次東渡時“鑒真已55歲,相貌卻仍骨骼嚴整,巍然如山,有偉人氣質,額寬,眼、鼻、口皆大而穩定,頂骨秀氣,顎部卻頗有意志地展開。留學僧覺得這位高名高德的僧侶,很像故國的武將”。後來,1979年這部小說在被拍成電影時,曾經在揚州取景拍攝,彼時揚州數萬人圍觀拍攝。
而井上靖《楊貴妃傳》一書則開啟了中日之間對於楊貴妃生死的大討論,這部小說影響之深遠,以至於國內有些歷史學者拿其作為史料使用。
近年來,聞名的日本作家乃是陳舜臣,其兩百餘本和中國歷史有關的著作已經被引進了數十本,其和井上靖一樣,對於唐代西域有著莫名的夢想,1979年,中央電視台和日本NHK電視台聯合組成的大型紀錄片《絲綢之路》攝製組沿著古代絲綢之路開始了為期一年的採訪攝製。陳舜臣參加了此次攝製活動,並用文字記錄下重走絲綢之路的奇妙見聞與瑰麗隨想,成書的名字就叫《西域余聞》。儘管也寫了一點漢代的西域,但此書更多的筆墨是在唐代西域的物品、詩人和生活方式對於帝國的影響上。
相比較而言,日本作家遷原登的代表作、歷史小說《飛翔的麒麟》知道的人就比較少了,究其原因,是因為其中譯本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書名為《唐朝那些事兒》,這種爛到大街的譯名完全毀了這本書。實際上,這本小說寫作功底和歷史考證極其精細,而且更勝在歷史想像力與史詩的契合度。

國人關於唐代生活史的論著多為專著,例如衣飾,例如飲食,例如官制,以“唐代生活史”為題的專門著作則鳳毛麟角,即便有也是大量常見史料以及傳統的論文研究,黃新亞《消逝的太陽:唐代城市生活長卷》一書為其中可以讀一下的書籍。究其原因,是因為此書儘管亦是學者專著,但其形式上卻引入大量和生活、習俗、用具有關的史料及傳奇故事,使得以“生活”為名的專著有了點菸火氣。
建築設計師唐克揚有關於長安的文本《長安的煙火》曾經在《生活月刊》刊發,但仍未成書,而他本意是想通過實驗文本來梳理中國古代的城市,因此其中關於城市的敘述及想像力頗為動人,是難得一見的文本。
還有一位筆名叫“騎桶人”的作家因為是奇幻作家而不被歷史研究者知道,他大量的短篇小說如《終南》、《雙髻》、《歸墟》等有著深深的唐傳奇的影子在裡面,他的文字具有相當高的純文學水準,把唐人傳奇中的生活場景演繹得十分淋漓盡致。
近年,得益於網路的出現以及歷史熱,大量的關於唐代的書籍出現,但是仔細看起來這些唐代的書籍無一例外是:那些人那些事、光榮與夢想、趣聞與軼事,而關於唐代生活史方面卻無人關注,以至於大量的寫唐代宮廷的小說中,僅僅人名是唐代的,而各種生活歷史細節卻是瓊瑤小說或者清朝電視劇的翻版。

曾在“百家講壇”講過《敦煌資料與唐五代衣食住行》的隋唐五代史學者黃正建,對此亦是有所發現,在《關於唐代日常生活史研究現狀的思考》中,他寫道:“但是在中國,日常生活史的研究並沒有形成規模或形成學派,甚至沒有引起人們的足夠重視。雖然我們也有關於衣食住行的研究,但它們都是孤立的、個別的、零散的。學者們分別從政治、經濟、民族、宗教、文化、風俗、文物、科技、歷史地理等各種角度來研究它們,卻恰恰很少將它們作為‘日常生活’來研究。”
實際上,西方學界對“日常生活史”的關注已久,謝和耐先生(1acquesGemet)的《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國日常生活》(Daily Life in("hina on the Eve of the Mongol Invasion,1250—1276)一書,魯惟一先生(Michael Loewe)的《中華帝國早期的日常生活:漢代,前201—220》(Everyday Life In Early Imperial China:During the Han Period 202 BC—AD 220)一書,都是極其精彩的關於生活史的論著。
具體到唐代,彬仕禮((2harles Benn)有《唐代的日常生活》(Daily Life in Traditional China:The Tang Dynasty)一書,作為“格林伍德日常生活史叢書”(The Greenwood Press Daily Life Through History Series)的一種出版,可惜國內並沒有漢譯本。
另一方面,大量的記錄唐人生活場景的唐代筆記和傳奇實際上並沒有被人們足夠關注,中華書局曾經出版唐宋史料筆記三十九種,亦是唐宋雜錄。實際上中華書局還有一套《歷代史料筆記叢書》,其中“唐”卷,共有筆記七十種,不可謂不皇皇。
在本書的前言中我寫道:曾經,一個王朝的風花雪月主宰了那個叫長安的城市轉瞬即逝的春秋,詩歌的漂泊帶來了哀愁、天才、江山和美人,還有揮之不去的思念。那些焰火、野草、王孫和驛站,以及大氅,最終成了鄉愁。這種鄉愁仍在。
可惜的是,這種鄉愁只存在於史籍和唐詩中,大量面目模糊的細節無從考證、查找,比如朱溫如何拆毀長安使得這座偉大城市消失的過程,《舊唐書》及《資治通鑑》僅有寥寥數語,《新唐書》則完全不記載。歷來國人修史,重史記而輕細節,重人而輕物,重考據而輕整合,這也使得唐代的生活史散落於史書的各個角落,沒有完整地呈現,這是一種深深的遺憾。
2012年7月3日 杭州

序言

唐代的鄉愁
公元627年,關中大旱,災民賣兒賣女以求生。剛剛在玄武門宮爭中斬殺兩位競爭對手的唐太宗面對旱災憂心忡忡,剛即位的他下令開倉救濟,解決災民的燃眉之急,並拿出御府金帛,供災民贖回賣掉之子女,以免骨肉分離。這一年李世民28歲。
就在公元627年這一年,一位叫玄奘的僧人“誓游西方,以問所惑,並取《十七地論》,以釋眾疑”,他趁著夜色混在流民中溜出長安城,踏上了西行取經求法的漫漫征途。這一年玄奘25歲。
公元627年,唐朝的貞觀元年。作為貞觀之治起始的貞觀元年,在五行學說中是丁亥年。
根據中國傳統五行學說,中國古人把歷史發展按六十年一甲子重複編排,他們認為每六十年一個輪迴中,事物發展就像草木隨四季更替一樣生長、繁茂與衰敗。而其中的丁亥年則是由衰而盛的關鍵性轉折年,它意味著從丁亥年開始,各種事物都將開始一個長期的發展和繁盛階段。

十七年之後的公元644年,西去取經的玄奘回到了長安。五年之後的貞觀二十三年三月,比玄奘年長三歲的李世民感到身體不適,很快便輾轉病榻,不能下地走路了。
四月,實在撐不住的李世民終於決定,離開他日理萬機的太極官,攜他的近臣和家眷到翠華山上的離宮翠微宮養病,那裡已是萬木爭榮。在《秋日翠微官》一詩中,李世民寫道: “秋日凝翠嶺,涼吹肅離官。荷疏一蓋缺,樹冷半帷空。側陣移鴻影,圓花釘菊叢。攄懷俗塵外,高眺白雲中。”對於翠華山,李世民有著特殊的感情,此前的貞觀二十一年,他命人重建翠微宮,宮中有含風殿,籠山為苑,列台觀其中。他似乎對翠華山有著一種宿命般的依賴感。最終,貞觀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太宗在翠華山下辭世,此時,他的繼承人太子李治心中除了悲傷,還在惦記著感業寺中一個叫武則天的女子。
即位的高宗李治把玄奘安置在了大慈恩寺中譯經。在李治心中,大慈恩寺以及大雁塔是他的母親長孫皇后靈魂寄寓的場所,而他居住的大明宮“北據高崗,南望爽塏,終南如指掌,坊市俯而可窺”。如果再登臨高出平地十五米的含元殿,透過宮殿的門楣,穿越丹風門的鴟尾,一直往南,李治可以清晰地看見“壯麗輪奐,今古莫儔”的大慈恩寺,以及寺中“突兀壓神州,崢嶸如鬼工”的大慈恩寺浮屠。
公元663年,武則天和永徵皇帝李治入住尚未完工的大明宮,自此這座宮殿取代太極宮而成為大唐帝國兩百四十餘年內政和外交的中樞。
此後數百年間,無數道大唐帝國的政令自燈火通明的大明宮發出,影響著一個帝國的脈搏。當唐朝皇帝威望最高的時候,大量的突厥人內附,突厥王族成為了大唐最勇猛的將軍;波斯蘇珊王朝末代的兩位波斯王都希望藉助唐朝的力量復國,最終終老在長安;大量的遣唐使來自新羅和日本;而敘利亞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吐蕃人與安南人亦來帝國定居,散落在從敦煌到廣州的帝國城市。國子監亦即國立大學中,有這些國家的留學生,其中最具熱忱的是日本人,其中有些像大使館的文化參贊,在中國曾居留達幾十年,有的終身為唐官,深埋大唐。而更多的人回國之後,對日本的文化有了具體的貢獻,很多方面即仿照唐制:都城設計建造完全模仿長安,從銅幣的設計到婦女的髮髻,從室內的布置到圍棋、茶道、詩詞都參照大唐的時尚,從此之後,後世出土的日本文物深具中國色彩。
那個時候,來長安的人都是一個個純粹的陌生人,因為每一個初次來長安的人之前豐富的想像力都會遭受驚訝,長安的瑰麗和宮殿的雄壯已經超越了想像使它變得乏味而蒼白。這些外來的人們嚮往造巡於長安城狂放情趣的邊緣,慌張面對市井呈予他們的聲勢浩大的熱情。

在唐朝統治的三個世紀中,東方各地的財富也經由陸路被源源不斷地運送到了大唐的土地上——或車裝,或駝載,或馬運,或驢馱。偉大的絲綢之路是唐朝通往中亞的重要商道,它沿著戈壁、荒漠的邊緣,穿越唐朝西北邊疆地區,最後一直可以抵達撒馬爾罕、波斯和敘利亞。從玉門關向西,有兩條道路可供行人選擇,這是兩條令人望而生畏的道路,要經過流沙、戈壁和荒漠,還要面臨極度的寒冷或酷熱。
唐貞觀九年十一月,來自絲綢之路上的粟特國的使臣由撒馬爾罕再次來到長安,粟特人的足跡遍布於絲綢之路所經過的一切地方,從東海之畔的揚州,到沐浴在地中海陽光下的拜占庭。
他們中最著名的卻並不是商人,而是一個“柘羯” (武士)。他是一個胖子,擅長跳胡旋舞。這個叫安祿山的粟特胖子和唐朝最著名的美人楊玉環有著一種曖味的關係,而且後來他還把楊玉環的丈夫李隆基從長安趕到了成都。歷史上,把這段往事稱為“安史之亂”。
“安史之亂”的起因來源於一個皇帝藝術家的“黃昏戀”。
開元二十五年,武惠妃病重,玄宗李隆基決定去驪山過冬,第一次遇見楊玉環。只是皇家一次例行的謁見,卻讓一個五十多歲的皇帝和自己二十出頭的兒媳訂下了山盟海誓的約定。 ,
公元757年,在數千精騎的簇擁下,從成都準備返回長安的唐玄宗從風翔東行。約莫行了三天,來到了鹹陽興平的馬嵬驛,他銘心刻骨、晝思夜想的地方。驛站猶在,佛舍猶在,梨樹猶在,可“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
玄宗之後近半個世紀的公元806年,三十五歲的周至縣尉白居易寫了一首膾炙人口的《長恨歌》,白居易以極富想像力的筆調,描寫唐明皇(後人給他的稱呼)終夜不眠,看著宮前螢蟲飛來飛去,階下落葉也無心找人打掃的心情。這樣的憂恨纏綿只有越陷越深,非人世間任何因素能稍一舒慰。這首《長恨歌》也隨之流傳千古,直到1920年和1930年間,仍舊為小學生所習誦。但奇怪的是,當時在位的唐憲宗竟然默許了自居易寫皇家愛情的行為。甚至當時長安歌女以“我誦得白學士《長恨歌》”而自誇,並因此身價倍增。
這個皇帝和中國古代最優秀的官廷舞蹈家之間的愛情,終止在了馬嵬坡,一個很小的地方,在陝西鹹陽的縣級市興平市西北十公里的塬上。而他們愛情開始的地方,是在長安東邊驪山一個叫華清池的皇家園林。驪山是歷代皇家的行宮,一個很叫人不安分的地方,周幽王曾經在那裡烽火戲諸侯。那是李隆基最愛的地方,位於西安市臨潼區驪山北側,東距西安三十公里。當旅遊者乘火車或汽車前往臨潼參觀驪山及華清池時,應先注意四周黃褐色的泥土,黃仁宇先生曾經說,這種泥土與美國田納西州一帶耕地的土壤相似,它是中國歷史展開過程中的重要因素。

公元904年,控制沛州的朱溫——過去是黃巢手下的將領,挾天子以令諸侯,劫唐昭宗遷都洛陽。朱溫命居民“按籍遷居”,拆房放木“自渭浮河而下”,使長安淪為廢墟。
唐長安城留於後世者,僅剩殘垣和若干城牆遺基。
唐帝國最後一個皇帝哀帝先被降為濟陰王,遷於開封以北的曹州(今山東菏澤),安置在朱溫親信氏叔琮的宅第,後又被廢除帝位。由於太原李克用、風翔李茂貞、西川王建等仍然奉天祜正朔,不承認梁朝,朱溫擔心各地軍閥的擁立會使廢帝成為身邊的定時炸彈,就一不做,二不休,於公元908年2月21日將17歲的哀帝鴆殺。
至此,建國兩百八十八年的大唐帝國一去不復。
公元906年之後,長安再未曾成為中國的國都。帝國的重心已逐漸移至東邊,中國開始了藍色的大洋夢,東南區域以其土地肥沃、水道交通便利而更有吸引力。所以唐朝之後的歷史中,幾乎所有的王朝都採取一種南北為軸心的戰線,與長安漸漸遠隔。
當我們穿過長安的軀殼西安,伸手撫摸一下眼前這粗糙、沉睡的四方城城磚,心裡就莫名地溫暖而踏實了——儘管唐朝的長安城牆是夯土築造的,僅在城門部分有城磚包裹。我們的內心中只要泛起愁思,我們仍會以春江花月夜的艷麗或霓裳羽衣曲的飄灑不斷穿越歷史,相望那個繞樑千年的江湖絕唱。
曾經,一個王朝的風花雪月主宰了那個叫長安的城市轉瞬即逝的春秋,詩歌的漂泊帶來了哀愁、天才、江山和美人,還有揮之不去的思念。那些焰火、野草、王孫和驛站,以及大氅,最終成了鄉愁。這種鄉愁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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