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夜光

古詩十九首·明月皎夜光一般指本詞條

《明月皎夜光》是產生於漢代的一首文人五言詩,是《古詩十九首》之一。此詩前半部分從描述秋夜之景入筆,抒寫詩人月下徘徊的哀傷之情;後半部分入木三分地刻畫了同門好友“一闊臉就變”的卑劣之態,同時又表露了詩人不諳世態炎涼的驚訝、悲憤和不平之情。全詩借景抒情,把失魂落魄的感嘆、憤激、傷痛和悲哀,始終交織在秋夜的星光、月色等之中,情景交融。

基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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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明月皎夜光,促織鳴東壁
玉衡指孟冬,眾星何歷歷
白露沾野草,時節忽復易
秋蟬鳴樹間,玄鳥逝瞰適
昔我同門友,高舉振六翮
不念攜手好,棄我如遺蹟
南箕北有斗,牽牛不負扼
良無盤石固,虛名復何益?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皎夜光:猶言明夜光。
⑵促織:蟋蟀的別名,一作“趣織”。
⑶玉衡:指北斗七星中的第五星。北斗七星形似酌酒的斗:第一星至第四星成勺形,稱斗魁;第五星至第七星成一條直線,稱斗柄。由於地球繞日公轉,從地面上看去,斗星每月變一方位。古人根據斗星所指方位的變換來辨別節令的推移。孟冬:本指冬季的第一個月,此處指方位。玉衡星已經指向孟冬亥宮之方向——西北方,時已過夜半。
⑷歷歷:逐個的意思,眾星行列分明的樣子。
⑸忽:本義為不重視、忽略,這裡用引申義,急速、突然的意思。易:變換。
⑹玄鳥:燕子。安適:往什麼地方去?燕子是候鳥,春天北來,秋時南飛。這句是說天涼了,燕子又要飛往什麼地方去了?
⑺同門友:同在師門受學的朋友。
⑻翮(hé):本義為羽毛中間的硬管,指禽鳥的尾羽或翼羽中那些大而硬的角質空心的羽軸。據說善飛的鳥有六根健勁的羽莖。這裡泛指鳥的翅膀。據說善飛的鳥有六根健勁的羽莖,故曰“六翮”。
⑼攜手好:指共患難的友誼。
⑽“棄我"句:就像行人遺棄腳印一樣拋棄了我。
⑾南箕(jī):星名,形似簸箕。北有斗:即北斗,星名,形似斗(酌酒器)。
⑿牽牛:指牽牛星。軛:車轅前橫木,牛拉車則負軛。“不負軛”是說不拉車。
⒀良:的確。盤石:同“磐石”,特大石,用以象徵堅定不移的感情。

白話譯文

明亮皎潔的月光啊照耀著夜空,東邊牆角下不時地傳來蟋蟀的吟唱。
北斗星中的玉衡星啊已指向了孟冬,天上眾多的星星是這樣閃爍璀璨。
晶瑩的露珠啊已沾滿了地上的野草,時節流轉轉瞬間又是夏去秋來。
樹枝間啊傳來秋蟬斷續的鳴叫,燕子啊不知又要飛往何方?
昔日與我攜手同游的同門好友,已經舉翅高飛騰達青雲了。
可是他們一點也不念曾經的交情啊,就像行人遺棄腳印一樣把我拋棄!
南箕星、北斗星都不能用來盛物斟酒啊,牽牛星也不能用來負軛拉車!
再好的友情也不能像磐石那樣堅固,仔細想來炎涼世態虛名又有何用?

創作背景

此詩是《古詩十九首》之一。《古詩十九首》的時代和作者向來是漢魏文學研究中的熱點問題,各種觀點異彩紛呈。宇文所安認為中國早期詩歌是一個複製系統,找不到“古詩”早於建安時期的確鑿證據。木齋提出《古詩十九首》及建安詩歌的重要組成大部分詩作是曹植之作。李善注《昭明文選·雜詩上》提出其作者為無名氏,作於東漢時期,這也是二十世紀以來的主流觀點。今人一般認為這十九首詩並不是一時一人之作,其所產生的年代應當在東漢獻帝建安之前的幾十年間。《明月皎夜光》的具體創作時間難以確證。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此詩開篇寫道:“明月皎夜光,促織鳴東壁。”在皎潔的月色光下,蟋蟀在低吟,並交織成一曲無比清切的夜之旋律。在此,詩人從視角和聽覺兩方面描寫了環境,不但表現出環境的幽靜,心境的悽然,而且也暗示了時間是很晚了,也就是下半夜時間。再看夜空,“玉衡指孟冬,眾星何歷歷。”北斗橫轉,那由“玉衡”“開陽”“搖光”三星組成的斗柄(杓),正指向天象十二方位中的“孟冬”,閃爍的星辰,更如鑲嵌天幕的明珠,把夜空輝映得一片璀璨。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包括那披著一身月光漫步的詩人。在中國古代,人們都是根據斗星所指方位的變換來辨別節令的推移。據金克木先生解說,“孟冬”在這裡指的不是初冬節令(因為下文明說還有“秋蟬”),而是指仲秋後半夜的某個時刻。此時此刻詩人還在月下踽踽步,說明詩人心神不寧,胸中纏繞著憂愁。
詩人默默無語,在月光下徘徊。“白露沾野草,時節忽復易。”野草上已沾滿晶瑩的露珠,在月光下顯得那樣晶瑩,寒氣逼人,明顯感覺到時節已經轉換。詩人已經感覺到,深秋已在不知不覺中到來,時光之流駛,又是一年秋天到來了。當然,這裡寫了時間的快速流逝,也是在暗示時間不饒人,人也在一天天老去。怪不得往日的燕子(玄鳥)都不見了,原來已是秋雁南歸的時節。這些燕子又將飛往哪裡去呢?——“秋蟬鳴樹間,玄鳥逝安適”?這就是詩人在月下所發出的悵然問嘆。這問嘆似乎只對“玄鳥”而發,實際上,它又是詩人那充滿失意的悵然自問。從下文可知,詩人之遊宦京華已幾經寒暑。而今草露蟬鳴、又經一秋,它們在詩人心上所勾起的,是流離客中的無限惆悵和悽愴。
以上八句從描述秋夜之景入筆,抒寫詩人月下徘徊的哀傷之情。適應著秋夜的清寂和詩人悵惘、失意之感,筆觸運得輕輕的,色彩也一片滲白;沒有大的音響,只有蟋蟀、秋蟬交鳴中偶發的、詩人那悠悠的嘆息之聲。當詩人一觸及自身的傷痛時,情感便不兔憤憤起來。詩人久滯客中,在夜半如此焦灼難眠,那是因為他曾經希望過、期待過,而今這希望和期待全破滅了。
理想破滅,心煩意亂,夜不能寐。於是,詩人寫道:“昔我同門友,高舉振六翮。”這句是以鳥的展翅高飛比喻同門友的飛黃騰達。這在當初,無疑如一道燦爛的陽光,把詩人的前路照耀得五彩緩紛。他相信,“同門”好友將會從青雲間垂下手來,提攜自己一把;總有一天,他將能與友人一起比翼齊飛、邀游碧空。但事實卻大大出乎詩人預料,昔日的同門之友,而今卻成了相見不相認的陌路之人。他竟然在平步青雲之際,把自己當作走路時的腳跡一樣,留置身後而不屑一顧了。“不念攜手好,棄我如遺蹟”,這毫不經意中運用的妙喻,不僅入木三分地刻畫了同門好友“一闊臉就變”的卑劣之態,同時又表露了詩人那不諳世態炎涼的無比驚訝、悲憤和不平。
至此全詩的主旨方才揭開,那在月光下徘徊的詩人,原來就是這樣一位被同門好友所欺騙、所拋棄的落魄者。在他的背後,月光印出了靜靜的身影;而在頭頂上空,依然是明珠般閃爍的“歷歷”眾星。當詩人帶著被拋棄的余憤怒仰望星空時,偏偏又瞥見了那名為“箕星”、“斗星”和“牽牛”的星座。詩人頓時生出一股無名的怨氣,指點著這些星座大聲責問起來:“南箕北有斗,牽牛不負扼!”這裡語出《小雅·大東》:“維南有箕,不可以顛揚;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皖彼牽牛,不以服箱(車)”。詩人在此借用“南箕”“北斗”“牽牛”等星宿表現出了有虛名無實用,藉此比喻朋友的有虛名無實用。失意落魄的詩人心中很是痛苦,夜不能寐,走出房間,仰望天空,看見星星,由此而想到“同門友”的淡漠,心中憂憤不已,苦悶無處發泄,就藉此問問星星。其實,這裡也暗示了詩人沒有什麼朋友,即使有,也是十分功利的、無情意的人。
詩歌最後寫道:“良無盤石固,虛名復何益?”想到當年友人怎樣信誓旦旦,聲稱同門之誼的“堅如盤石”,可而今“同門”虛名猶存,“盤石”一樣的友情也再沒有了。詩人終於仰天長嘆,以悲憤的感慨收束了全詩。這嘆息和感溉,包含了詩人那被炎涼世態所欺騙、所愚弄的無比傷痛和悲哀。
抒寫這樣的傷痛和悲哀,本來只用數語即可說盡。此詩卻偏從秋夜之景寫起,初看似與詞旨全無關涉,其實均與後文的情感抒發脈絡相連:月光籠蓋悲情,為全詩敷上了淒清的底色;促織鳴於東壁,給幽寂增添了幾多哀音;“玉衡指孟”點明夜半不眠之時辰,“眾星何歷歷”暗伏箕、斗、牽牛之奇思;然後從草露、蟬鳴中,引出時光流駛之感,觸動同門相棄之痛;眼看到了憤極“直落”、難以控馭的地步。這就是《明月皎夜光》寫景抒憤上的妙處,那感嘆、憤激、傷痛和悲哀,始終交織在一片星光、月色、螺蜂、蟬鳴之中。

名家點評

清代張玉榖《古詩賞析》:“妙在忽蒙上文‘眾星曆歷’,借箕、斗、牽牛有名無實,憑空作比,然後拍合,便頓覺波瀾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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