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人物生平,先輩來歷,為齊退楚,秦國爭寵,計賺兩虎,為楚害韓,人物評論,
人物生平
先輩來歷
胡公滿,祖上世居媯汭,因以為氏姓,姓媯氏。
陳國的發展並不盡如人意,但是他的分支卻在後來為天下矚目,那就是齊國田氏。
陳軫的一生,大體上經歷了齊、秦、楚三國的官場。
為齊退楚
楚國伐魏,大將昭陽連破八城,進而攻打齊國。楚國兵鋒所向,魏齊不敵。陳軫為齊王出使,前去拜見昭陽。意圖很明顯,希望對方退兵。讓一個勝利在望的將軍退兵,敵我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可謂天方夜譚。然而,陳軫不但去了,還真的就讓昭陽退兵了。
他只是跟昭陽講了個故事,“畫蛇添足”的故事。
原文出自《戰國策·齊策二》:
【原文】
昭陽為楚伐魏,覆軍殺將得八城。移兵而攻齊。陳軫為齊王使,見昭陽,再拜賀戰勝,起而問:“楚之法,覆軍殺將,其官爵何也?”昭陽曰:“官為上柱國,爵為上執珪。”陳軫曰:“異貴於此者何也?”曰:“唯令尹耳。”陳軫曰:“令尹貴矣!王非置兩令尹也,臣竊為公譬可也。楚有祠者,賜其舍人卮酒。舍人相謂曰:‘數人飲之不足,一人飲之有餘。請畫地為蛇,先成者飲酒。’一人蛇先成,引酒且飲之,乃左手持卮,右手畫蛇,曰:‘吾能為之足。’未成,人之蛇成,奪其卮曰:‘蛇固無足,子安能為之足。’遂飲其酒。為蛇足者,終亡其酒。今君相楚而攻魏,破軍殺將得八城,又移兵,欲攻齊,齊畏公甚,公以是為名居足矣,官之上非可重也。戰無不勝而不知止者,身且死,爵且後歸,猶為蛇足也。”昭陽以為然,解軍而去。
【譯文】
楚國大將昭陽率楚軍攻打魏國,擊殺魏將,大破其軍,占領了八座城池,又移師攻打齊國。陳軫充任齊王使者去見昭陽,再拜之後祝賀楚軍的勝利,然後站起來問昭陽:“按照楚國的制度,滅敵殺將能封什麼官爵祿位?”昭陽答道:“官至上柱國,爵為上執。”陳軫接著又問:“比這更尊貴的還有什麼?”昭陽說:“那只有令尹了。”陳軫就說:“令尹的確是最顯貴的官職,但楚王卻不可能設兩個令尹!我願意替將軍打個比方。楚國有個貴族祭過祖先,把一壺酒賜給門客。門客相顧商議:‘這酒,幾個人喝不夠,一個人享用卻有餘,讓我們各地上畫一條蛇,先畫成的請飲此酒。’有個門客率先完成,取過酒杯準備先喝,就左手持杯,右手又在地上畫了起來,並說:‘我還可以為蛇添上足呢。’蛇足尚未畫完,另一門客的蛇也畫好了,於是奪過他手中的酒杯,說‘蛇本無腳,你怎能給它硬添上腳呢?’便喝了那酒。而畫蛇腳的最終沒有喝到酒。如今將軍輔佐楚王攻打魏國,破軍殺將,奪其八城,兵鋒不減之際,又移師向齊,齊人震恐,憑這些,將軍足以立身揚名了,而在官位上是不可能再有什麼加封的。如果戰無不勝卻不懂得適可而止,只會招致殺身之禍,該得的官爵將不為將軍所有,正如畫蛇添足一樣!”昭陽認為他的話有道理,就撤兵回國了。
秦國爭寵
陳軫與張儀都是縱橫家,不巧的是,兩位都到了秦國,同在秦惠文王手下辦事。作為縱橫家,最重要的是得到國君的賞識。於是兩人紛紛爭寵。
張儀擔心陳軫搶走自己的飯碗,於是說陳軫打算離開秦國,投靠楚國。秦惠文王一聽,很生氣,立刻找來陳軫,問是怎么回事。陳軫不但沒有否認,還將計就計說我是有這個打算,其實不僅僅是張儀知道,連路人都知道我想去楚國。
秦王覺得奇怪,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陳軫說,當年伍子胥忠於吳國,所以天下人都希望得到這樣的臣子;曾參侍奉其母,天下的人都希望自己的也有這樣孝順的兒子。如果我陳軫不忠於秦,楚國怎么會想得到我?我這樣忠於秦王,尚且被您懷疑,只好投奔楚國了。
秦王一聽,好吧,看來我錯怪你了。
原文出自《史記卷七十·張儀列傳第十》:
陳軫者,遊說之士。與張儀俱事秦惠文王,皆貴重,爭寵。張儀惡陳軫於秦王曰:「軫重幣輕使秦楚之間,將為國交也。今楚不加善於秦而善軫者,軫自為厚而為王薄也。且軫欲去秦而之楚,王胡不聽乎?」王謂陳軫曰:「吾聞子欲去秦之楚,有之乎?」軫曰:「然。」王曰:「儀之言果信矣。」軫曰:「非獨儀知之也,行道之士盡知之矣。昔子胥忠於其君而天下爭以為臣,曾參孝於其親而天下原以為子。故賣仆妾不出閭巷而售者,良仆妾也;出婦嫁於鄉曲者,良婦也。今軫不忠其君,楚亦何以軫為忠乎?忠且見棄,軫不之楚何歸乎?」王以其言為然,遂善待之。
《戰國策》也有記載:
張儀又惡陳軫於秦王,曰:“軫馳走楚、秦之間,今楚不加善秦而善軫,然則是軫自為而不為國也。且軫欲去秦而之楚,王何不聽乎?”王謂陳軫曰:“吾聞子欲去秦而之楚,信乎?”陳軫曰:“然。”王曰:“儀之言果信也。”曰:“非獨儀知之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曰:‘孝己愛其親,天下欲以為子;子胥忠乎其君,天下欲以為臣。賣仆妾售乎閭巷者,良仆妾也;出婦嫁鄉曲者,良婦也。’吾不忠於君,楚亦何以軫為忠乎?忠且見棄,吾不之楚,何適乎?”秦王曰:“善。”乃止之也。
計賺兩虎
陳軫跟張儀爭寵,儘管他也不錯,到底還是敗給張儀。秦王最終給張儀拜相,陳軫便去了楚國。楚國並不足夠重視他,還讓他出使秦國。陳軫到了秦國,秦王問他:你離開我,去了楚國,有思念寡人沒有?
陳軫說,大王聽過越人莊舄嗎?他在楚國當了大官。楚王問他想不想越國。有人說這個很容易判斷,莊舄剛好生病了,病人最容易泄露自己的思念之情,聽他說的是楚話還是越語,不就知道他想的是楚國還是越國了嗎。結果一聽,果然還是越語。
陳軫接著說,我雖然被趕到了楚國,可我說的還是秦話。
秦王一聽,整個人舒服了,諒解了陳軫,順便讓他幫忙解決一個問題。
原來,韓國與魏國相互攻打,快要打了整整一年。秦王想勸解,可是文武大臣意見不定,有的說勸什麼,讓他們打;有的是勸解有利。秦王一時之間,下不了決定。
陳軫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說,大王想必也聽過卞莊子刺虎的故事。卞莊子想殺老虎,有人勸他,說兩隻老虎在吃一頭牛,必然會爭起來。到時候,他們打得不可開交,您再上去,必定兩頭老虎都拿下。果然,一頭牛不夠兩隻老虎分享,他們打了起來。強大的那隻老虎傷了,弱小的那隻老虎死了。卞莊子趁機上去,把受傷的老虎刺死。不但得到兩隻老虎,還得到殺兩頭老虎的名聲。
陳軫繼續說,韓魏相爭,不也就像是這兩頭老虎嗎?
秦王一聽,明白了。最後韓魏斗得兩敗俱傷,秦國才出兵,大獲全勝。
原文出自《史記卷七十·張儀列傳第十》:
韓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惠文王欲救之,問於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為之決。陳軫適至秦,惠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陳軫對曰:「王聞夫越人莊舄乎?」王曰:「不聞。」曰:「越人莊舄仕楚執珪,有頃而病。楚王曰:『舄故越之鄙細人也,今仕楚執珪,貴富矣,亦思越不?』中謝對曰:『凡人之思故,在其病也。彼思越則越聲,不思越則楚聲。』使人往聽之,猶尚越聲也。今臣雖棄逐之楚,豈能無秦聲哉!」惠王曰:「善。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或謂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決,原子為子主計之餘,為寡人計之。」陳軫對曰:「亦嘗有以夫卞莊子刺虎聞於王者乎?莊子欲刺虎,館豎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斗,斗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兩虎果斗,大者傷,小者死。莊子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國傷,小國亡,從傷而伐之,一舉必有兩實。此猶莊子刺虎之類也。臣主與王何異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國果傷,小國亡,秦興兵而伐,大克之。此陳軫之計也。
為楚害韓
秦國在一次戰爭中打敗了韓國,於濁澤俘虜了韓國的兩個將領。韓臣公仲向韓王獻計,用韓國的一座名城和一些兵器為議和條件,讓秦國向南出兵攻打楚國。楚國處在秦、韓軍隊聯合進攻的情況下。楚國謀臣陳軫向楚王獻緩兵之計,即告示全國,調兵遣將,揚言去救韓;並派遣使者,攜帶很重的禮品獻給韓國,阻止秦、韓合兵。韓王果然中計,聽信楚國救援韓國的假言,派人與秦國斷交。秦、韓大戰,楚國坐山觀虎鬥。韓國大敗。陳軫的緩兵之計運用成功。
人物評論
陳軫,用畫蛇添足的小故事,為齊國不傷一兵一卒,屏退楚國強兵。用卞莊刺虎的故事,勸秦王后發制人,最終秦國打敗韓、魏。
不僅如此,他還有個小故事,讓人忍俊不禁。
原文出自《戰國策卷三· 秦策一》:
王召陳軫告之曰:“吾能聽子言,子欲何之?請為子約車。”對曰:“臣願之楚。”王曰:“儀以子為之楚,吾又自知子之楚。子非楚,且安之也!”軫曰:“臣出,必故之楚,以順王與儀之策,而明臣之楚與不也。楚人有兩妻者,人其長者,長者詈之;其少者,少者許之。居無幾何,有兩妻者死。客謂者曰:‘汝取長者乎?少者乎?’曰:‘取長者。’客曰:‘長者詈汝,少者和汝,汝何為取長者?’曰:‘居彼人之所,則欲其許我也;今為我妻,則欲其為我詈人也。’今楚王明主也,而昭陽賢相也。軫為人臣,而常以國輸楚王,王必不留臣,昭陽將不與臣從事矣。以此明臣之楚與不。”
翻譯過來,大意是:
陳軫接著說:“楚國有個人有兩個妾。有人勾引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妾,遭一頓大罵。他又去勾引那個年紀輕一點的妾,得一時歡暢。這個楚國人死了,有人就問那個偷情者:‘如果你要娶她們做妻子的話,是願意娶那個年紀大的呢,還是娶那個年紀輕的呢?’他回答說:‘娶那個年紀大些的。’人們又問他:‘年紀大的罵你,年紀輕的喜歡你,你為什麼要娶那個年紀大的呢?’他說:‘處在她那時的地位,我當然希望她答應我。她罵我,說明她對丈夫很忠誠。要娶她為妻,我當然也希望她對我忠貞不貳,對那些勾引她的人破口大罵。’大王,您想想看,我身為秦國的臣子,如果我常把秦國的機密泄露給楚國,楚國會信任我、重用我嗎?楚國會收留我嗎?我是不是楚國的同黨,大王您該明白了吧?”
點評:
陳軫的辯解讓人忍俊不禁,看來他對男人的自私有著深刻的理解。希望他人的妻子風流放蕩,但卻一定要叫自己的妻子嚴守本分。這就是以不同的標準來對待女人,對女人來說當然不平等。人性就是這樣,自私自利使人對人對物的取捨標準永遠是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正如選擇他人的風流婦人可以淫亂,而選擇良家婦人作妻子就不擔心戴綠帽子一樣,選擇他國的背叛者可以刺探軍情,選擇忠臣做大臣可以萬事放心。誰不擔心一個從敵對者陣營中背叛過來的人會再次背叛呢?所以古往今來,幾乎所有的叛徒都沒有好下場。